他攏起眉峰盯著她熟睡的模樣。這女人在耍他嗎?臉色比外頭夜空還晦暗的薑慎言,心頭湧現的悸動頓時被怒火燃成灰燼。
「拎」著她步出電梯後,他才赫然發現:他忘了拿曉薇家的鑰匙,根本沒辦法將這女人「送回家」安置。
「該死!」他忿忿地踢門,好發泄自己的一肚子鳥氣。
不管了。反正隻是睡覺,睡在哪還不都一樣。他很不體貼的讓君霏獨自倚著牆角,徑自走進對門自己的家,算是解決一樁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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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噢……
君霏緊閉著眼,仍感受到節節高升的體溫,渾身像有一把火焚燒著肌膚。她張開小嘴喘氣,猶如一條缺水的魚。
好想吐……勉強撐開眼皮,君霏努力想判斷自己身在何處,屁股下硬梆梆的觸感,很肯定她絕不是躺在舒適的床上。
她被拋棄了嗎?
「嘔--」一陣惡心感湧上喉頭,她摀著嘴幹嘔了幾聲,全身像消氣的氣球般癱軟無力,但思路倒是清明不少。
從來沒喝過酒,不曉得酒醉的威力,竟讓自己如此難受。
都是那個人……害她難過得想嚐試喝酒,明明又苦又澀,她還是傻傻的全灌進嘴巴裏。
他好凶,又那麼冷漠……但她的視線卻總是不由自主地追隨他的身影,然後,胸口就會溢滿莫名的酸楚與疼痛。
剛剛的一切果然是作夢……他才不會對她做「那種事」呢……
「好討厭……」君霏語焉不詳的咕噥。「我想回家……黑兒……」人在身體狀況差的時候,總是變得格外脆弱。
「嗚……惡……」她又哭又嘔的,模樣很是狼狽。
「咦?霏霏?妳怎麼睡在門口?」剛回家的伍曉薇大吃一驚,不可思議地道。
君霏抬起頭,辨認出對方的身分後,才虛弱道:「曉薇?」
「快點起來,妳這樣會感冒的。」伍曉薇從包包裏掏出鑰匙開門,又吃力的攙她進入屋內。
可惡的慎言哥!竟然把一個喝醉酒的女孩子丟在大門口,萬一有人對霏霏不利那怎麼辦?
枉費自己開著車在路上晃了那麼久,還不就是為了替他們製造機會,結果卻讓她大失所望。
哼!這一次失敗沒關係,她會再接再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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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們雙雙進門後沒多久,對麵的大門霍然開啟,走出一道修長身影。
薑慎言盯著空無一人的角落,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愚蠢至極。
洗過澡後,他在書房看了一會兒的書,躺在床上將近一個鍾頭,心思始終無法平靜,幹脆出來看看情況。
他見鬼的不睡覺,沒事跑出來幹什麼?就因為一時同情心泛濫?
那女人是死是活與他何幹?他那麼雞婆做什麼引
薑慎言懷著滿腔怒火,憤而轉身,「砰」的一聲關上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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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點,朝陽已高掛空中,熱力四射的夏日陽光,迤迤邐灑落在一個頎長身影以及俊美的臉孔上。
男人蹙起眉,眼睛掀開一條縫,待適應了刺眼的光線後,才緩緩睜開深邃如子夜的雙眸,接著翻身下床,到浴室盥洗並衝了個冷水澡。
梳洗完畢後,他穿著浴袍踱步到客廳,打開杜比環繞音響,讓他最喜愛的大提琴演奏家--馬友友的音樂充斥整個空間,也為自己忙碌的一天揭開美好序幕。
「薑先生,早安。」一名中年婦人從廚房走出來,笑吟吟的向他間好。
薑慎言僅是淡淡的點頭示意,態度並不熱絡。
「房子我已經打掃過了,早餐也做好了。」黃太太負責這間房子的清潔工作以及料理他的早餐,等他出門後便是她的下工時間。
「嗯。」薑慎言走到餐廳,餐桌上滿是豐盛又營養的西式餐色。「謝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黃太太笑了笑。
薑慎言端起牛奶啜了一口,發現她還沒離開。「有事嗎?」
「薑先生何時開始養貓了?」黃太太忍不住多嘴問道。
她還以為像他這種事業有成的年輕單身漢,應該都喜歡養具侵略性的大型犬,養貓倒還挺罕見的。
一個極度敏感的字眼直衝他腦門,俊美的臉蒙上陰霾。「妳說……貓?」不悅的氣泡自薑慎言心底不斷冒出。
「是啊!一隻黑貓。」黃太太肯定的點點頭,指證曆曆道。「牠正在沙發上睡覺。」
男人放下杯子,一口氣衝到客廳來一探究竟--小羊皮製的沙發上,確實蜷著一隻黑貓,正睡得香甜。
薑慎言牙關咬緊、拳頭緊握,爆出不雅的咒罵聲,心情惡劣到了極點。「這隻該死的貓,是怎麼進來的?」
黃太太被他的吼聲駭住,悄悄往後挪了幾步,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那不是薑先生養的?」
「我沒那個閑工夫。」他從齒縫中硬擠出話來。
不過是隻貓,趕出去就行了!有必要發那麼大的脾氣嗎?黃太太又往後退了好幾步,邊退她邊納悶地想。
有錢人家的少爺,個性果然比較難搞,規矩也多了點。
「沒事的話,妳可以先離開了。」薑慎言暫且壓下滿腔怒火,下達逐客令。
他不可能讓任何人知道,堂堂大男人,竟對一隻貓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