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我先走了。」黃太太如獲大赦,趕忙脫下圍裙、拎著包包迅速離去。
過了三分鍾,薑慎言依舊站在沙發旁,用足以殺死人的森冷眼神睨著那團蜷縮的黑影,完全參不透牠如何溜進他大門深鎖的房子?
但任憑自己想破了腦袋,也還是歸納不出原因。一早的好心情全被這隻貓給毀了,就連悠揚輕快的大提琴樂曲,此刻聽來也恍如哀樂。
薑慎言掄起雙拳,忘了自己身著浴袍,他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對門,手才剛觸到門鈴,緊閉的門屝便倏地敞開,一道人影竄出撞上他的胸膛。
隻是,他不動如山仍舊挺立著,「肇事者」窈窕的身子卻禁不起衝撞而猛然往後倒。
「欸?」出自本能的,君霏連忙伸手一抓,冷不防揪住了他浴袍腰帶,卻因力道過大,打了結的帶子順勢被解開,她的身體也急速往後掉--
薑慎言想也不想便出手攬住她的腰,使力將君霏護在懷裏,嬌俏的臉龐就貼在他光裸的胸前,君霏整個人幾乎是偎在他身上,而男人深藍色的浴袍下,竟僅著一條貼身內褲!
軟馥嬌軀散發出一股類似水蜜桃的甜香,隱隱撩撥著他的神經,考驗身為男人的自製力。
懵懂的小人兒笨拙地挪動了下,無知的觸碰到男人最脆弱敏感的部位。
他暗吸一口氣,嘶啞道:「還不放開!」
低沉的嗓音像雷一樣劈向頭頂,君霏如夢初醒的彈開來,眼睛卻彷佛有自我意識的瞄向那具男性軀體--
她、她、她居然看見男人的身體了……君霏全身血液頓時往腦袋炸開來,她當場麵紅耳赤、呆若木雞。
薑慎言重新穿好袍子,原本就很差的心情此刻更是雪上加霜。「把妳那隻陰森森的黑貓給我抱回去!」他像隻噴火龍似的咆哮。
君霏還在神遊太虛,壓根沒聽見他說的話,整個人尚處在強烈震驚中,臉紅得更是不象話。
從來沒有女人可以讓自己火冒三丈、青筋跳動,她是第一個!也是他最想掐死的唯一一個。
「黑兒……真的跑去你家了?」好半晌,君霏出竅的元神才終於歸位。
一早起來,她就發現黑兒不見了,直覺認為牠一定去了他家,才準備要去把貓抱回來,孰料他已經站在門外。
奇怪,昨夜她起身小解時,明明還看見牠在床畔睡覺的呀?
「廢話少說。」薑慎言怒斥,繼而轉身入內。
君霏噘著嘴,尾隨而至。
這是她第一次進到他家,房子內的家俱以黑白色調為主,感覺冷冷的,和他給人的感覺如出一轍。
「貓拎了就快點出去。」薑慎言如君王般命令她。
君霏抱起黑兒,輕輕地撫摸牠的頭,溫柔詢問著:「你怎麼一聲不響就跑來別人家呢?」
別人?疏離的字眼令薑慎言蹙起眉峰,心頭掠過一抹不悅。
「喵--」黑兒摩挲著她的手心,溫馴的撒嬌。
君霏臉上露出淺笑,優美的櫻唇揚成寵溺的弧度。
「妳可以走了。」他刻意忽略胸臆間的窒悶,不帶感情的驅趕著。
他左一句「快點出去」、右一句「可以走了』,好像她身上有可怕的傳染病似的,教君霏聽了好不舒服。
忽地,她憶起昨晚做的決定--要和他對抗到底,不讓他凡事都稱心如意。
要她走,她偏不走!看他能拿自己怎麼辦?
她不是個小心眼的人,可是這個人一再排斥她、懷疑她,這樣的行為讓她十分不服氣。
都說了自己不是刻意要接近他、更沒有什麼不良居心,這男人卻頑固的堅持己見,還把她批評得一文不值……
但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自以為是隨意評斷他人,這也實在太不公平了。
「妳還杵在那裏做什麼?」薑慎言的口氣十足不耐。一天的開始就被這一人一貓搞得烏煙瘴氣,任誰也高興不起來。
君霏咬咬唇,以平靜的口吻道:「我不回去。」
他的俊臉當場垮下,好似罩上一層寒冰,他不敢置信的反問:「妳說什麼?」
「我不回去。」她提高音量再重複一遍。
真的說出來了……她的手腳都還在發抖呢!
「不回去……是什麼意思?」薑慎言半瞇著眼,冷冽的眼神直瞪著她。
君霏努力克製逃跑的衝動,不容許自己臨陣退縮。「不回去……就是……不回去。」答了等於沒答。
「妳在耍我?」他怒極反笑,語氣卻出奇的輕緩。「我沒時間陪妳胡扯,帶著妳的貓從我眼前消失。」
「我要留下來。」他的一番話刺激到君霏好強的一麵,她豁出去了。
「休想!」男人瞪住她,宛若一頭狂獅盯著獵物,彷佛下一秒就會將她碎屍萬段、拆吃入腹。
「喵!」
黑貓發出淩厲叫聲,使得薑慎言的全身細胞立刻呈現警戒狀態。
君霏轉過身與他對峙--事實上是將貓對著他,好壯大聲勢。
不甘示弱想正麵迎敵,但他倨傲的氣勢維持不下幾秒,便在黑貓金光閃閃的注視下節節敗退。薑慎言別開臉,不再和自己過不去。
「在我出來之前,妳最好已經不在了。」回房間前,他不忘向她威嚇。
男人的強勢激起君霏強烈的好勝心,她發誓,非要整得他灰頭土臉不可!她不會輕易屈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