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陽雪沒好氣的說:「我沒有加油添醋,實情就是如此,張真人一日不死,父皇就一日不會清醒。」
苗驚綠實事求是的道:「問題是以皇上目前信任他的程度,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恐怕你也難以交代。」
宇文陽雪點頭,「這是我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
「往好處想。」苗紫陌輕鬆的說:「說不定張真人真有神通。」
宇文陽雪快速的看了苗驚綠一眼,「你今天進宮見了我父皇,你信得過張真人嗎?」
皇上對苗驚綠一向鍾愛且信任,因此他回京第一件事就是進宮麵聖。
他笑一笑,「你知道我一向不以表象看人的。」
「那父皇日漸耗損的身體,你總看見了吧?」字文陽雪忿忿的說:「我不信你看不出來張真人對我父皇毫無益處。」
「或許。」他還是帶著那種淡然的笑容,「我想我們可以去查查,張真人不可能平白無故冒出來,他一定有過去可以挖。」
「這交給我!」苗紫陌熱心的攬下任務,「打探消息我最拿手,不出三天就能給你一個答複。」
宇文陽雪一哼,「三天你到不了西陵,張真人是隨著西陵的貢品入宮,說是來講道的,我看他不懷好意。」
「說不定人家真是得道之士,你先別這麼小心眼嘛,就交給我去查了。」苗紫陌哈哈一笑。
跑遠路這事,當然就交給武震嘍,而以他的身手對張真人采取隨身盯著的方法最輕鬆。
守株待兔是笨了點啦!不過要是張真人真有問題,總會給他看出來的。
「恐怕我沒那個耐心等你回來。」他皺著眉,想到父皇枯瘦的病體,不由得憂心仲仲。
「聽起來你有辦法先對付他?」
「人總是有弱點的。」宇文陽雪說道:「我觀察了他這麼久,有一些辦法先減低他的可信度。」
隻要父皇知道這個張真人沒有神通,自然而然對他的信任會稍減,也就不會如此言聽計從。
苗驚綠笑著說:「我想你的辦法不是很光明,還是別說出來讓我皺眉頭吧。」
他老實的承認了,「是不光明正大,但是沒有時間給我當正人君子了。」
「的確,皇上的病不能拖,我倒有個方法能讓他接受大夫請脈和用藥。」苗驚綠繼續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說吧,你知道我什麼都會答應的。」
「很容易的。表現得高興一點吧!」
這句話不隻宇文陽雪莫名其妙,就連苗紫陌都充滿不解,忍不住出聲。
「沒頭沒腦的,誰知道你在指什麼?驚綠,你打算出家是不是?說話跟打禪似的。」
「我說跟揚虹的婚事。如果你要我們幫你,那很容易,一邑局興興的接受這門婚事,不要搞鬼,等著當新郎吧!」
字文陽雪看著他,爆出大笑,「你怎麼知道我想搞鬼?」
父皇要他娶妻之後接位,他知道這是無法推托之事,隻希望能搶在張真人為惡之前,讓父皇醒悟,那麼這一切很快就會雲淡風清。
雖然對苗揚虹有點過意不去,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又想到她那麼怕他,甚至是討厭他的模樣,忍不住就有點泄氣。
他會有不娶她的打算,也跟她如此的表現有關,他不要一個不情願且整天驚懼的新娘。
她有一種非常吸引他的矛盾氣質,每一次看到她,他總是感到心情寧靜且愉快,但是一接近她,她那有如受驚小兔的表現,又讓他暗自氣惱。
他從來沒有這種不知道該如何與女人相處的無力感,拜苗揚虹所賜,這滋味他倒是嚐盡了。
「因為我認識你很久了。」苗驚綠正經的說:「娶她。」
依照揚紅的個性,如果這婚事在眾所皆知的情況下告吹了,恐怕會讓她覺得顏麵盡失、羞於見人。
輕則就一輩子關在家裏不再見人,重則大概會做出傻事。
這一切都要怪那個多事的老太婆,把他一個好好的妹妹教成小古板!
宇文陽雪看著他,「你真的覺得我跟你妹妹這樣行得通?」
「當然。」
苗紫陌清清喉嚨,插嘴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要是真娶了揚虹,絕對不能再風流,我是非常認真的通知你,我們絕對不會接受看著揚虹被冷落。」
「到底是誰告訴你,我風流成性的?」
是,他是喜歡女人,也很保護她們,但他一點都不風流呀!
他是會上花樓,但那也是為了跟驚綠相商大事,做掩護用的。
他承認他是說過風流無罪、好色有理,是男人就該把食色性也發揮到極致,身體力行,但那也隻是當初為了對付朱太師的障眼法。
他從來沒想過要到處敲鑼打鼓,告訴人家他沒有碰過花樓裏任何一個花娘,也難怪紫陌要誤會了。
不過,怎麼驚綠都不會幫著他澄清?把他的名聲弄臭有什麼用意嗎?
苗紫陌斬釘截鐵的說:「每一個認識你的人。」
字文陽雪不禁覺得好笑,「看來我們對風流的定義不同。」
「不,你很風流這是事實。」苗驚綠拍拍他的肩膀,「我想都不用想,就可以一口氣念出十個以上你的紅粉知己。」
「什麼?!」他登時傻眼,「你搞什麼鬼?」
這明明是胡說嘛!宇文陽雪忍不住想反駁。
然而,苗驚綠對他眨眨眼,似乎另有用意,於是他閉上嘴,在心裏猜想他這麼說給苗紫陌聽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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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為了迎接皇室的新嬌客,特地在禦花園裏設宴,款待皇親國戚的女眷。
當然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要讓宇文陽雪見見她和皇上為他挑選的未婚妻。
在一個個盛裝打扮,穿梭花叢間的華服女子裏,隔著一麵人工小綠池的字文陽雪,很容易就看見了苗揚虹。
她夾在一群雍容華貴的女子中,看來沒有一絲自信的風采,隻是有如幻影般的突然出現。
她像是一朵纖弱的小黃花,似乎隨時都會被那些珠光寶氣的貴婦淹沒。
宇文陽雪覺得她不應該在這裏,她適合待在一個草綠花香的世界。
他看得出來她似乎不大喜歡這種場合,恐怕是鼓足勇氣才能讓自己置身其中。
他也不喜歡這種場合,所以他根本不打算前去,隻是隔水觀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