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3)

局長嚇得倒退兩步,指著鍾洋的手直發抖:“我、我是局長!我是你上司!我命令你放人!”

“上司?”鍾洋冷笑了一聲,伸手揪住他的領子就往外拖,“我現在告你妨礙司法公正,拘留十二小時!”

門外的眾人“呼拉”一下讓出一條通道,眼睜睜看著他們的上司被拖走。

局長多年做官,早已生疏訓練,被鍾洋不費吹灰之力的丟進大牢,隻好抓住鐵欄聲嘶力竭的大嚷:

“你、你敢以下犯上!我要開除你!放我出去……”

鍾洋絲毫不為所動,朝聚集過來的人群大手一揮:

“都給我下班!誰不在一分鍾之內消失,我就把誰關起來!”

人們聞言紛紛作鳥獸散,一分鍾後即人去樓空。

我本想趁亂偷偷溜走,誰知剛邁出門口,就聽後麵蕭飛大喊:

“警官,證人要逃跑!”

我氣的回頭怒視他,他反而仰起頭開始研究天花板。

鍾洋重新回來,翻開本子錄口供。

“姓名?”

“蕭飛。”

“性別?”

“和你一樣。”

“回答問題!”

“男。”

“年齡?”

“29。”

……

這兩個人明明早就認識彼此,現在卻都裝做熟不相識。我在一旁看著,覺得氣氛又說不出的怪異。

沒有多費唇舌,蕭飛就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鍾洋合上記錄本,便過來要將他收監,他卻搶先說:

“警官,你怎麼不問我動機?”

我一聽才恍然大悟,原來蕭飛竟想借刀殺人!

真卑鄙!真無恥!真……

我在心裏罵一千遍,用惡毒的眼神刺他一千遍,也阻止不了事態發展。

鍾洋說:“好,你說。”

蕭飛轉身向我一指:“他跑去做男妓,我隻不多想好好教育一下而已。”

鍾洋一聽臉色刷的變成鐵灰色,抬頭看我。

我慌忙搖頭:“他胡說!毀謗我!我從來沒有!”

蕭飛在一旁插嘴:“警官,你若是不信可以找來夜上濃妝的老板來對質,他就是在那家店做的。”

我現在已經無暇再去瞪他了,極力辯解:“他們串通一氣陷害我!我冤枉啊!”

鍾洋麵沉似水,向我逼近:“用不著問別人,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

“你、你寧可信他也不信我?”我擺出一幅深受傷害的表情,眼淚撲簌簌流下來。

“對,我就是信他不信你!”

怎麼搞的?這兩個人明明有不共戴天之仇,現在竟然聯起手來對付我?!

我已來不及搞清狀況,眼看就要被他的大手抓住了,我朝他身後一指:

“小心,蕭飛有槍!”

趁他回頭之際,我跳起來就往外跑。

他見我逃跑,丟下蕭飛就追。我跑出警局,左右張望一下便鑽進一條小巷。

此時天色微暗,小巷裏空無一人,隻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

我邊跑邊想,我為什麼要跑?鍾洋才不會像蕭飛那樣動用私刑呢。

於是放慢腳步,回頭觀望。見他跑近,麵目猙獰,如凶神惡煞,嚇得我倒吸一口涼氣,轉身又跑。

看他在盛怒之下連上司都敢關,難保不會把我吊起來毒打!

跑出小巷,我忽然覺得眼前的景象頗為眼熟,腳下好像踢到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個大蘋果。

原來又跑回那個市場了!

此時鍾洋在後大喊:“你再敢跑,我就開槍了!”

你當我傻呀,叫我不跑就不跑?這裏還有老百姓呐,你敢開槍?

我腳下不停,專往人堆裏跑,隻聽身後砰的一聲,一顆子彈從頭頂飛過。接著又是兩槍,劃過耳邊。

不會吧?一向奉公守法的鍾警官竟然真的敢開槍?!

身後的子彈愈來愈密集,我已來不及思考人類性格突變的深奧課題,開始抱頭鼠竄。

一不留心,腳下踩中一個西紅柿,整個人摔出去兩米遠,不等我爬起,鍾洋已經逼近,我抓起手邊的桔子蘋果朝他扔過去。

唉,可惜不是手榴彈。

連續兩次亡命天涯,我早已身心俱疲,被鍾洋扔回審訊室之後就一直像堆爛泥似的癱在地上,放棄任何抵抗。

蕭飛竟然還等在這裏看熱鬧,見我被捉拿歸案,還撫掌大讚:

“警官果然出手不凡!”

鍾洋製止他再說風涼話,把他拉出去關進拘留室,說:

“如果你要告我,明天再出來找律師吧!”

我坐在地上倒了半天氣,這才緩過神來,抬頭望見鍾洋正倚在門上卡看我,緊皺眉頭。表情雖沒有剛才那樣扭曲,卻還是沉的快要掉到地上。我做賊心虛,趕緊又低下頭去,心裏惶惶的。

這回麻煩可大了,看來他是真的在生氣。

該怎麼解釋才好呢?現在也沒辦法把一切責任都推到蕭飛身上了,總不能說蕭飛追殺我是因為他自己逼我賣笑換和約吧……

咦,對了,蕭飛生氣是因為我和他有那種關係,而他這個人又占有欲強烈,可鍾洋是為了什麼?他有什麼理由要生我的氣?

難道他真的喜歡我了?可他不是有嶽詩紋了嗎?

看他那幅痛心疾首的樣子,好像我真是他的兒子似的……嗯……說不定我真是他兒子?

可也不對呀,他今年才二十八,難道七歲時就能……

我正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沒注意他已經走到我麵前來了。

他一抬手,我便下意識的往後縮。但手並沒有打下來,隻是托著我的胳膊,把我放到椅子上。

對啊,鍾洋不是蕭飛,鍾洋不會打我,不關我是不是作了錯事……除非是關於嶽詩紋……

我剛剛欣慰一點,立刻又被這個討厭的女人給搞砸了。

如果鍾洋是女人多好,這樣就可以作我的媽媽了,也不用擔心被嶽詩紋纏上了……可如果他是女人,也一定會變得很討厭吧……

變得很討厭我。

就像當年拋棄我的那個女人一樣。

她究竟是怎樣的討厭我,才能夠到把我扔掉的地步呢?我在她的眼裏也許就像一隻小貓,一隻小狗,一隻小麻雀……不,哪有那麼好,也許隻是一團垃圾……

我想到這裏,頓覺恐怖,抓住鍾洋的手:“洋,你不要變成女人,千萬不要變成女人!”

他聽了有些哭笑不得,反過來抓我的手:“什麼變成女人?”

我掙開又去抓他:“你變成女人就會不要我了,所以不要變!”

“我變成女人幹什麼?我當男人還沒當夠呢!”

“你真的不會變成女人?”我仰起頭看他。

“當然不會!”他有些窘迫,又為話題忽然轉移到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上而有些氣急敗壞。

“先不要討論這個,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去作……呃……”他似乎覺得男妓這個詞有些說不出口,遂改口道,“你為什麼要出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