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剛下過雪的清晨。卿茶拿著笤帚出門掃雪,一點一點,掃出了一條小路。還沒有掃完,裏頭又出來一個姑娘,手裏拿著一件大紅色地狐狸鬥篷,快步走來,披在了卿茶的身上。
“不要掃了,我們又不出這山穀,小心凍著!”卿茶笑著擺擺手,繼續掃地。那個姑娘歎了一口氣,說:“山高路遠的,她們不會回來了。”卿茶的動作一頓,然後繼續悶頭掃地。那個姑娘也不說她了,隻是囑咐道:“那你快些進來吃飯。”卿茶這才點點頭。
卿茶加快了速度,笤帚突然碰到了什麼東西。卿茶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個人被半埋在了雪裏。她立刻丟了笤帚,就去拉那個是,可是不能撼動分毫。卿茶轉身跑回了屋子,對一屋子準備吃早飯的姑娘們指手畫腳。
“你說外麵有人?”卿茶連連點頭。姑娘們就跟著卿茶一起出去了,看到雪地裏的人之後下意識地想去拉,卻被最年長的一個姑娘給製止了。
“慢著。茸兒,你先給他看看。”之前給卿茶送鬥篷的那位姑娘蹲了下來,給那個人把脈。“子葉姐姐,他傷的真的很重,如果我們不救他,他就死定了!”
北堂子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帶進去吧。”
幾個姑娘一起將人從雪地裏挖出來,翻動的時候赫然看見了被血染紅的雪地,還有他背上那長長的,深可見骨地傷口。
幾個姑娘一起將一個大男人抬進了屋子,卻不知道該往哪裏送。她們從小在這裏長大,現在也在此處隱居,所有的屋子都是她們姐妹幾個人住的。有兩個屋子雖然從兩年前就開始空置了,但是興許她們還會回來住幾天,貿然收留男人也不大方便。卿茶想著人是她發現的,便自告奮勇地讓男人住她的房間,她去住慕容綿的房間也是可以的。
經過了漫長的等待,西門茸兒和竹桃從房間裏頭出來,對北堂子葉她們說:“已經處理好了。不過我看那個樣子應該是江湖仇殺。等他醒過來,就讓他離開這裏吧。”卿茶一驚,連忙比劃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這裏冰天雪地的,不是一樣會死於非命嗎?”西門茸兒說:“難道你想讓他的仇家找上門連累我們嗎?”卿茶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整個四方穀裏頭,西門茸兒的醫術很好,以前跑到外麵玩耍的時候救了不少人,在江湖之中也是非常有名的。竹桃也會一些醫術,不過她是後來才雪的,所以現在還在給西門茸兒打下手。以至於,後麵喂藥換藥的事情全是竹桃做的,卿茶也會來幫忙。
兩天之後,竹桃剛好上完藥離開,卿茶在坐最後的整理的時候,那個男人漸漸睜開了雙眼,看到低頭忙碌的姑娘,問道:“是你救了我?”
卿茶見他醒了,先是驚喜,隨後立刻變作了驚嚇,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找出紙筆寫了幾個字給他。那個男人看到字,點點頭,說:“你們救了我,我的確不應該連累你們……”男人說著就要起來,卿茶立刻按著他躺回去,又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不想連累我們,可是你死了怎麼辦?”男人沉默。沒有人願意去死的。卿茶救他猶豫了,知道有戲,便繼續寫:“所以你繼續裝作昏迷,等好些了再走吧。”男人猶豫了很久,也沒有答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