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空空的心需要塞誰進去?”青然努力壓製住笑聲,但還是“撲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

佩欣剛想駁回青然,剛好聽到同組工作的方敏轉身並發出嗯嗯呀呀好不耐煩的聲音。

“噓!”青然將食指豎在唇間,方敏為人潑辣,青然不想惹她,小陸他們都說“方敏擦鞋功夫一流,值得大家借鑒借鑒。”“可惜我們從來不買鞋油。”佩欣說,“我懷疑她們是母女。”“不可能,師傅她老人家還不到三十歲,怎麼可能有個十八九歲的女兒。”青然也看不慣方敏眉高眼低這套。“人家早熟嘛,十二歲懷孕生子不奇怪。”

“何佩欣,你在搞什麼鬼?給我拿出來!”

“沒有。”佩欣迅速把手機放回褲袋。

“醜話說在前,即便過了試用期,我都可以隨時炒掉你們,更何況現在試用期還沒過。”

佩欣從鼻孔發生一聲“哼!”,用腳猛踩縫紉機的腳踏板,“嘎卡”一聲悶響,車衣針應聲斷掉。

“你要是把機台踩碎才算你有種,”油樽鉤早變成油桶鉤,很難想像一個人的嘴巴居然可以蹶得那麼長,“你以為工廠是你親戚開啊,胡作非為!”

“不就是斷個針嗎?用得著小題大做。”佩欣受不了這個老女人。

“你衝我嚷嚷什麼,不服氣嗎?不想做可以馬上走,沒人勉強你。”

“莫師傅,何佩欣絕對是無心之失,因為我們還沒掌握好技巧,所以很容易斷針。”青然竭力阻止戰爭爆發。

“你的意思是我沒教好你們?所以還是我的責任?是嗎?周青然,我還沒說你,整天魂不守舍,是不是不想幹了?想做豪門少奶奶了?”莫師傅瞪著青然。

“我不是這個意思。”青然有口難辯。

“莫姐好歹是你們的師傅,你們要檢討自己。”後來芷芬表姐幫兩人打圓場。

“她肯教我們才怪!看她後麵憎她前麵。”佩欣受不了這種拿雞毛當令箭作威作福的人。

“我們一來這裏就出師不利先遇小偷!然後又碰上這樣一個怪人。”青然也快忍不了。

“出來打工受點氣很正常,這個世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跟別人過不去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這晚大家難得早早就上床休息,看書的看書、趴看發信息的發信息、戴耳塞聽歌的聽歌。

“關燈睡覺。”佩欣把燈關掉不久,門外就響起急促的拍門聲,幾個剛會周公的舍友一下驚醒,不禁抱怨起來。

“開門!快開門!開不開啊!”方敏尖聲大叫。

“拍什麼拍,門壞了你來賠嗎!”靠門邊的舍友很不情願下床開門。

“誰鎖門?什麼意思?”方敏找人算帳。

“有事明天再說。”舍友好心相勸。

“現在就要說清楚,敢做不敢認。”她理直氣壯。

“晚回又不說一聲,誰知道你有回沒回,燈是我關的,你想怎樣?”佩欣受不了她的趾高氣揚。

“早就知道你看我不順眼,死八婆!”

“你罵誰?”

“誰應誰就是。”

“算了,別吵了,很晚了。”眼看戰爭就要爆發,眾人紛紛勸止。

“大家都是出來打工,無非就為了掙錢而不是找氣,何必非要大動幹戈?有意思嗎?”青然睡眼惺忪,人與人之間不發生矛盾會死嗎?

“困死了。”佩欣打了一個嗬欠,其實她並非無理取鬧之人。

“沒文化就是文化,憑什麼跟我鬥?”方敏撇撇嘴,還故意把床架搖得吱吱作響。

接下來,連續發生了幾次斷針事件,佩欣最終還是熬不過試用期。

“如果在廣州不習慣就回來,到時在附近再找找。”芷芬表姐也曾為佩欣被炒的事情努力過,無奈廠規嚴明加工佩欣堅決不吃嗟來之食。

“我能不能在這邊玩幾天再去呀?”

“玩幾天再玩幾天,幹脆拾包袱打道回府。”芷芬表姐托一個在廣州做手機銷售同學幫佩欣找了一份同樣做手機銷售的工作。

“我又不是不去,就晚兩天而已。”

“那份工你落訂了?”

佩欣去了廣州沒幾天,率性的小陸也離開工廠到了另外一個城市,原因是她暗戀多年的男孩在那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