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然寫上[你呢?別來無恙?]又馬上一個字一個字的刪掉。他何來有恙?純屬廢話!
他沒有再發過來,也許這淡淡一問一答是最好的結尾。
想起兩年前剛分手那段日子,靈魂遊離在被抽空的邊緣,軀殼充斥滿不著邊際的感知,似是天邊一顆孤星,沒有銀河。青然也終於體會到當聽到老顧說每一天都會做‘暖心朱古力布丁’的曉夏站上20層樓頂當時的心情,曉夏說在她痛苦壓抑到快要窒息之時,唯一想法就是一死了之,特別當黑夜降臨,這種感覺更加強烈,她希望自己從此在這世上消失。可她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可以變成一顆小星星、能不能躲進月亮裏邊當她想念她的親人朋友的時候能夠偷望一眼。那天晚上,當她在20樓抬起頭來的時候,她看到了星星和月亮。“你想上明天的頭條。”當時青然慢慢走到曉夏身旁,站在20層高的頂樓,有畏高症的青然雙腿發軟。“原來我並沒這般壯烈。”曉夏側過臉笑笑,籍著星光幾行淚痕清淅可辯。
螻蟻尚且偷生!如果當真為情輕生,看客們同情稀虛之餘,恐怕亦會把這事件當做反麵教材。“還恨他嗎?”後來青然問曉夏。
“感情事從來就沒有誰對誰錯,況且由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的事。”曉夏苦笑,如今她和顧忠亮之所以分開不就是因為無形中還隔著一個老顧。
或許,自己和蔣文迪、曉夏與老顧,這兩段情感並不可相提並論。但又似乎每一段感情都難逃一個宿命,常常總是這樣,不管開始多麼極盡歡愉、難舍難離,不管是相戀抑或苦戀,然而,到最後卻注定不過是往事一場。然而,後遺症卻是如此嚴重!
一陣晚風吹過,青然打了一個冷顫,還是回到溫暖甜蜜的地方去。
“今晚蟬喘雷幹,我們一個個香汗淋漓,你卻像被寒風侵肌,冷顫連連,莫非財多身子弱?”小進出來找姐姐。
“少在我麵前翻辭海,”青然將鼻子扯住弟弟衣服,“你是不是喝了酒?”
“人家已經是成年人,歡樂時刻小酌一杯無可口非。”小進避重就輕。
“人家有毛有翼了,不把別人放在眼內了。”
“不錯嘛,還那麼在乎自己的江湖地位,戰鬥力足有五粒星,果然是打不死的不倒翁——又老又頑固。”
“你說誰老?再說一遍試試。”兩姐弟追逐打鬧。
現場氣氛仍是相當熱烈,最後焦點落在Suki身上,幾個男仔說什麼都要向這個身材惹火伶牙俐齒的靚女敬一杯,Suki推搪不了,隻好一杯接一杯地喝,引來陣陣喝彩。直到有一個高個男孩很有風度地替她連喝三大杯為止。
Suki這個伴娘相當稱職,為新娘擋了一晚酒,回到周家她醉眼熏熏吐完後很快入睡;今天為赴朋友婚宴不惜千裏迢迢舟車勞頓的曉夏也困了,和青然聊了一陣就睡著了,她始終沒提起已分手的顧忠亮。
青然輾轉難眠,打開窗戶,吹進陣陣清風,窗簾亂舞,掃落桌上的紙張。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曉夏微微轉了一下身,熟睡中的SUKI摞動一下身體轉身時抱住被單縮成一團。
青然關上了窗,淩晨一點仍無半點睡意,青然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夜幕寂靜就如定格在鏡頭的畫幅,唯獨那顆最亮的北極星在畫中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