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沒了命,什麼也沒有了……
可能多年後,那些親戚們回想起法蘭克,隻會輕飄飄的來一句:你說那孩子啊,命不好,曾經輝煌過,現在還不是沒了……
為了金錢做了那麼多違背良心的事,他真的有些累了……
午夜夢回,安娜絕望嘶喊的聲音總是縈繞著他,形成一個夢魘,再度睜眼,大衛渾身是血被捆綁在地上的樣子,浮現在眼前,揮之不去。
是真的累了,也放棄了……
“你帶我走吧……”他輕飄飄的嗓音落地,消散冷寂的空中。
也許離開這個繁雜的世界,他就不會過得那麼累了,至少另一個世界有他的父母,還有恨他入骨的女友,想將他扒皮抽筋的好友。
當然,這些都隻是他的幻想。他並不知道安娜對他究竟是怎樣一種心態,也不知道大衛是否恨他、怨他。
他想或許是恨的吧,恨不得他下十八層地獄,永墜閻羅。
不然他們也不會來找他。
頭發遮擋下的安娜一愣,法蘭克身後的大衛,趁著他死心之際,從腰間拿出小刀,一刀刀刺入體內。
法蘭克瞳孔放大,最終歸為平靜。
真遺憾啊……死亡的最後一刻,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真的好痛,好痛。那一陣陣鈍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嘴角哆嗦。
他想要呼吸,胸口卻像是堵著一口雜氣,微微刺痛,他想要說話,無邊的鈍痛讓他無法開口。
看吧,他就說大衛是恨他的吧,整整十一刀,刀刀用力。
漆黑的夜裏,法蘭克安靜地躺在血泊之中,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安娜解開身後的吊繩,在地麵上站定。平靜地睨著地上的法蘭克:“他是自願離開……可我卻並沒有複仇之後的快感。”
十一刀的痛苦,和她在這裏三年的無邊噩夢相比,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他是整件事情的推動者,也是導火索,這樣的下場,是他罪有應得。
她抬頭,大衛臉上興奮的目光還未消失,他握著刀的手輕微顫動,嘴角揚起一抹滲人的弧度。
模糊的夜空下,像是拿著鐮刀的死神,神秘又讓人感到害怕。
“把他扔海底吧。”大衛回過神來,起身“他這麼喜歡海底的那些物質。”
安娜淡淡道:“好。”
兩人上前,配合著。
朦朧的夜色中,一紅一黑的身影忙碌著。
“噗通”一聲,海麵掀起巨大的浪花,慢慢平靜。
“為什麼他開槍打你,子彈卻穿過了你的身體?”佐伊百思不得其解。
大衛嗤笑:“笨蛋!那是投影。”
那個主意還是安娜想到的,她是攝影師,對那些東西的角度,色調最清楚不過。
佐伊抬手拍了一下腦子,對哦,她怎麼沒有想到,這種手法在M國是沒有出現過的,華國的玩意還真是新奇,就連手法也獨特。
“那……法蘭克都看不清的環境,為什麼可以看清你們?”
“那是一種香料,可以讓人致幻。”他道。
香料是從法蘭克踏上雲峰起,他就暗中點上的,法蘭克以為那是山間花香,就沒有去留意。
佐伊問:“也是華國的?”
“對。”
他們這裏還沒出現過這些東西。
佐伊回想著,身體輕顫,看來這華國人不能隨便招惹,這報複人的手段層出不窮,就連製作出來的作案過程也相當厲害。
她回頭,見身側的警察都一一記錄上了:“那邁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