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及時治療,潛在的攻擊性行為會增強。會不分對錯的攻擊身邊的人或者是路人,她其實不想的。
不想像一個怪物一樣活著,她就像是一個潛在的危險,說不定某天夜裏,她就會雙手染上鮮血,讓她徹夜難眠。
程玥說,她和醫學研究院那邊給她製定了新的治療方案。過程就是讓她盡量的配合他們,第一步就是讓她走出季濤對她的影響。
讓她試著去接納身邊一些示好的人,可以適當的和Ta談心,最好Ta能取代掉曾經的季濤。
她側目,眸色複雜的看著半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人。
試著接受別人,最好是能取代掉曾經的季濤對她帶來的影響嗎?
原來不知不覺中,季濤已經成為了影響她情緒的存在,讓她迷失自我。
其實,她對季濤對感情不是愛,她很清楚。更多的是感激,也是感同身受。
在那段昏暗無助的日子裏,是季濤像天神一樣,闖入了她黑白的世界,讓那個世界有了光彩。
漸漸地,她被他所感染。開始變得正常,開始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最後,她以為他們之間能這樣相互扶持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也不錯,就陪著他胡鬧,臨走之前訂下了婚約。
再回來時,人還是當時的人。卻又比原來多了一些人,他的世界不再是她和他,而是他和宋明笙。
就這樣,情緒不覺中陷入進去,變得焦慮,暴躁,甚至……是興奮。
Y樓——
韓雨兮洗完澡,把頭發吹幹。穿上毛絨睡衣起身出門了,打開房門,她徑直走向裴淮之的臥室,對於回雲極洲這件事,她在飛機上和孫月姿說過了。
孫月姿表示她早就在M國玩膩了,回去也好。
這件事,她有必要跟裴淮之說一聲。畢竟現在她們可是寄人籬下,隻是她一直沒有搞清楚。
靳寒川和裴淮之他們兩人,到底是誰下發的任務,讓雇傭兵去夜襲她們,又是以怎樣的目的接近她們的。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覺得裴淮之這個人是很好的。明裏暗裏都透露著想要接近她的意圖,雖然不明白,但她能感覺出來,裴淮之對她應該是有意思的。
或許真的可以像程玥說的那樣,試圖接納身邊示好的人,試著和Ta坦露心扉,這樣對她的病也有所幫助。
既然要接納一個人,那她覺得第一步就是坦誠相待,所以她決定在回雲極洲之前把謎點弄清楚。
叩叩!敲門聲響起,不重不厚的金絲楠木門把兩人隔絕在兩邊。
房門打開,似是兩人通往一個世界的通道。
她站在光影下,敲門的手一頓。而他站在燈光之下,一隻手還在門把手上。
四目相對,他率先打破沉寂:“有事嗎?”
他側身往裏走,示意她跟上。韓雨兮抬腳往裏走去,順手關掉房門。
聽著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
男人在落地窗前站定,伸手給她倒了一杯水。
韓雨兮接過,餘光瞥見桌子上還未拆封的紅酒,淡道:“為什麼……不是酒?”
“???”酒?
他指尖微頓,看向窗外:“太晚了不適合喝酒。”
“是太晚還是氛圍太好?”她毫不避諱的說:“是怕酒後亂性吧?”
聽她這麼說,裴淮之咳了兩聲,“沒有的事,是太晚了。”
韓雨兮不理會他,自顧自的說起來:“酒壯慫人膽”她瞄準桌子上的酒:“那……是不是該來點?”
裴淮之有些發懵,一雙眼睛看著她。
卻見她把水送到嘴邊,仰頭,透明的液體有幾滴順著嘴角流在睡衣領子上。
他頭一次見,有人把水喝出了酒的架勢。
她說:“還記得我問你是不是黑客Z的事嗎?”
“記得。”他還在持續發懵,他的接單網是她親眼看見的,也是她親口問的,突然說這個幹嘛。
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向後倒去,後背靠著椅背,神情懶散:“那記不記得我問你X的事?”
“記得。”
隻要是她說的,他都記得的。
“你說你和X有血海深仇。”
她笑了,這種哄人的鬼話,連她自己都覺得破綻百出,他竟然沒有懷疑過。
“其實……”她仰頭,對上他的視線:“我就是X。”
話落,他一驚。臉上表情複雜,就這麼盯著她的眼睛,看看她是否在說玩笑話。
結果是並沒有,她強硬的對上他的視線。一分一毫也沒有躲避,眼神真摯無比。
靜——
安靜地出奇,什麼也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