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話,聿亙鄙夷不屑的神情更甚。
“疑惑什麼?這有什麼好疑惑的?我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女人!”看到楚畹的臉色微微發白,聿亙冷酷的笑意更深。“告訴你,像你這種排隊等我上床的女人,府中多得很,我高興在哪過夜,就在哪裏過夜!”
原來……她並不是他的唯一。身為陪寢的女人,已經夠卑賤,她還隻是他眾多玩物中的一個……
早該知道的,她對他而言不可能是特別的。
他是高高在上的親王,身邊多的是任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她算什麼呢?不過是自他那萬紫千紅、繁華似錦的生命中偶然經過的……一朵浮花……
早該知道的。但當聽到他親口說出這些話,她又為何心痛如絞?
楚畹低垂著頭,默默忍受莫名的心痛,聿亙伸手摟抱住她,開始在她柔馥的身子上汲取芬芳。
此刻他有一種迫切需要她的欲求!
其實最近這幾天他沒有回楚畹的歇宿,並非是如他方才所說,在別的女人哪兒過夜;而是為了爭奪軍機大臣的職位,奉命到關外執行任務。
皇上很早以前就有意思任命聿亙王爺為軍機大臣,但事情卻無法如他所願。
在先皇的這一代諸位皇子中,聿亙王爺卓越的辦事能力是最出類拔萃的,照理說由他擔任軍機大臣是再適當不過的了;但由於在先皇眾子裏,以聿亙的歲數隻能算是年幼的一輩,再加上二王聿爵一直有心角逐軍機大臣之位,倘若皇上冒然就欽點七王聿亙,恐怕難服人心。故此,第四個軍機大臣的位置一直空懸。
後來皇上想出了一個辦法,對於有意爭奪軍機大臣的眾王爺貝勒,由皇上各派一個任務讓他們執行,以辦事成果的優劣來決定何者可為軍機大臣。這個方法不失公平,而且又可達到皇上左袒聿亙的心思,因為聿亙王爺的辦事能力向來是無人能出其左右。
聿亙接到任務後,立刻找上關外,以驚人的速度辦妥任務,在短短數日之後又回到京城。
他的速度之所以如此迅速,除了本身辦事能力卓越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在掛念。潛意識中隱伏著一個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掛念。
不在京城的那幾天中,他常常莫名地想起楚畹。
在關外,他不乏紅粉知己;但當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會不經意地想到那個留在北京府中、受他糟蹋的小女人。
想到最後,他其至擔心起來了——擔心他在關外停留太久,和楚畹約定的期限一到,她會一聲不響地走掉!
當然,他不會承認自己竟然會對一個供他泄欲的女人產生牽念,但他終究還是趕回來了,且一回到府中就立刻往楚畹的房間跑。
分別數日,他對楚畹的身子產生更深沉的渴望!
他迫不及待地扯開楚畹單薄的月白色小襖,展露在她荔枝色抹胸下的玲瓏曲線激發他更為熾熱的欲望。
火熱狂野的吻如急風暴雨般,在她雪白如玉的頸項上烙下一個一個的印痕。
楚畹沉溺在聿亙所帶來的激情狂潮中,昏亂的神智漸次迷失。
無法欺騙自己!雖然她的理智總是一再告誡她,不該沉淪於聿恒王爺那邪惡而無情的掠奪,然而經過多日的思念,此刻她的理智已隨著肉體為他而潰防!
她也想要他!這是她第一次甘心接受他狂肆的侵略,因為她孤寂已久的靈魂也和他同樣渴望。
楚畹下意識地環緊聿亙健碩的背部,讓他和她更為貼近。
她這個主動的回應令聿亙激狂更甚,他一手摟緊楚畹纖細的身子和他緊密相貼,另一手則往她的私處探去。
探索的大掌來到楚畹平坦的腹部,她的體內驀然產生一種異樣的反應。
楚畹愣了一下,隨即一抹驚愕的神情閃過她的臉部;她立刻自聿亙的懷抱中掙脫,狠狽地後退數步。
“對不起……對不起……”她低垂著一張情潮未退粉臉,喃喃不已地道歉。
這個突來的舉動對聿亙而言,無非像是當頭被淋了一桶冷水般,心中的錯愕和震怒可想而知。
他雙手緊握地瞪著楚畹好一會兒,凝聚風暴的眼眸中有驚愕、有困惑、有挫敗……還有更多的憤怒。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他咬牙切齒地說。
他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喊停,這該死的女人!方才她明明也樂在其中!
“對不起……今天不行……”
“又怎麼了?”他耐著性子問。
“那個……那個……”她支吾了老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張粉臉紅了又紅。半晌後,她模糊不清地吐出兩個字:“……癸水……”
“癸水”女人的月事!聿亙聽到這兩個字,所有高漲的欲望全數跌回穀底。
“很抱歉……”楚畹低著頭小聲道歉,不敢抬眼看他逐漸恢複冷漠的俊顏。
聿亙看了她一眼,倏然轉身打算離去。
既然她無法陪他,那他也沒有留下的必要。
察覺到他的意圖,楚畹一時情急,竟開口喊住了他——
“請你等一下!”
聿亙聞聲停下腳步,但卻沒有回頭。
“你……你要走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不然呢?”
“不能……留下來嗎?我可以陪你消遣娛樂。”因為不想讓他這麼快就離開,楚畹鼓起畢生的勇氣開口挽留他。
“哦?”聿亙聞言,略帶興味地轉身睇視她,“除了陪寢之外,你還會做什麼?”他冷笑地問。
乍聽之下是一個簡單的問句,然而其中所挾帶的輕蔑和鄙夷卻濃烈得令人聞之心痛。
楚畹選擇忽略他的譏諷,故意將自己裝得若無其事。
“詩、詞、書、畫,略知一二。”楚畹雖然稱不上是官家小姐,但至少也是出身書香舊族,在這種環境之下,她從小就精通翰墨。
聿亙冷冷一笑,顯然對於她所說的不具興趣。
就算她擅於填詩作詞、寫畫繪畫,那又如何?根本就不關他的事!
見到他那副興味索然的樣子,楚畹連忙又說道:“我還會下棋,各種棋子我都會。”
“無聊。”聿亙冷然拋下一句話,轉身欲走。
他向來對棋藝沒什麼興趣——比起紙上談兵,他更好將活生生的人當成棋子一般來操控。
何況,就算他喜歡下棋好了,他也沒那種興致和她對奕。
“等等!不然,如果你不喜歡下棋的話,我可以彈曲給你聽,真的,我曾經學過,不論是琵琶、箏、琴、瑟,我都會彈奏。”她急忙地再度叫住他,一心隻想將他留下來。
自她很小的時候,她的父親就時常延請各地有名的樂師來教導她彈奏;長年教習下來,資賦聰穎的楚畹不僅簫管弦索無一不通,所彈奏出來的曲子更是出神入化、堪稱絕調。
無意賣弄自己罕露的才華,但一種渴望讓聿亙留下的莫名期盼,卻令她不惜使出渾身解數。
她不明白她究竟是怎麼了,自從分離數日之後再見聿亙王爺,她的一切舉止和情緒完全失去了常度。
是她的心失陷了嗎?這個念頭一起,連楚畹自己也愣住了。
一定是的……不然她不會無緣無故地異常思念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舍不得讓他離去……
如果她敏銳一點,應該早就可以發現她的心追尋他已久。從她們楚府被抄家的那一次初識,她就已經愛上他了;否則當他殘忍地折磨她的時候,為何她的心中總是悲多於恨?
楚畹不想否認自己的感情,隻是……她有些悲哀地想道:她可以愛他嗎?
她有這個資格嗎?……也許……她的愛隻會令他不屑……
思及此,楚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悲哀。認清事實之後,她甚至連挽留他的勇氣也沒有了……
楚畹不自覺地後退數步,突然有點後悔了方才不自量力地請求他留下。
如果可以,她真想收回她的話,然而,太遲了,聿亙已經撇下他的回答——
“彈曲?嗬,看來你是真的將自己當成伶妓了。”他邪美而殘戾的薄唇噙著一抹嘲弄的冷笑,眼神是露骨的輕蔑。“好極了,既然你這麼想做粉頭的話,我當然不會教你失望。”
“我不是……”她想說她並非這個意思,聿亙卻以更快的速度打斷她的話——
“等著吧,多的是機會。”
留給她一抹森然的邪笑之後,聿亙俊美秀逸的身影飄然遠去。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楚畹不明白,隻是隱隱感到有些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