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坐在我的鋪上抽著煙,一場爭吵開始了。父親習慣性的笑著:“姐夫,還有大哥你們應該折騰累了。去山下開開葷吧!”說完拿出三百元給了他們。姑父看看我,給我老爸笑嘻嘻的說道:“千萬別打孩子!孩子還小!千萬別打!別打!!”。最後一個“別打”字眼好像在暗示,一定要打死他。不留一條命,也要給他至少留給他半條。
父親把煙狠狠的扔出來窗外,西服擺動了一下。像是一個戰袍,又像是一個披風。“你說你無緣無故的瞎說什麼?萬一他們真的相信了你的,這個工地就要散了!”。我點點頭,滿臉的無奈和冤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的不甘心。父親繼續發泄心中的怒火:“你怎麼就知道就給不了工程款,如果真的像是你這樣的,我走了大半輩子橋,吃了一輩子鹽。還不如你一個毛小子?”。我沒有說,錯誤已經鑄成。隻能接著,心裏卻不服氣:“你這輩子一次橋也沒有走過,玩得最多莫過於蹺蹺板!吃鹽是非常多,炒菜放鹽太多了。知道的以為你喜歡吃鹹的,不知道的以為你把賣鹽的老板打死了,鹽來的很容易。所以恨勁的放鹽。”父親繼續開始了怒火:“你說你道聽途說的事情,怎麼就敢亂宣布?再進一步說!你憑什麼說停工就停工?這誰的管事的?我是幹什麼的?你是幹什麼吃的?你是誰啊你?我為什麼不讓你管理工地,你這個人太浮躁!太意氣用事!根本不知道為人處事!自以為自己多麼的了不起,其實自己的笑話在背後成了話柄!根本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你這樣的活著,一輩子是工人!少年輕狂!!”我的怒火終於爆發:“憑什麼你這樣說我!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為什麼停工?我還不是害怕你被人騙了!我告訴你如果這是別人的工地,我絕對隻字不提!我少年輕狂!對!我是少年輕狂!我告訴你!少年不輕狂,能叫少年人嗎!”。“啪”!一巴掌重重的打在我的臉上,這時候門外的姑父進來。一把攔住我,大伯把父親拉了出去。我看著父親的背影,是那樣的憤怒。我感覺自己就要自燃一樣,無法熄滅心中的怒火。根本不知道所錯。姑父在這裏假惺惺的說道:“他是你老子,你憑什麼在這裏對著幹?”。我瞪了他一眼,對著三厘米厚的鋪板狠狠一腳踹透了:“出去!都出去!!”。父親在樓下大喊:“你下來!我告訴你,你就這樣的活著吧!廢物!一輩子是個廢物!實則活著喘氣,虛則是社會的渣滓!根本就是一沱扶不起來的爛泥巴!沒有我,你在大街上要飯呢!”.我當時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那麼大力量,兩個手把兩米長的鋪板扔下了二樓:“我就是沒有你,我也能活著!不幹啦!回家!我要回家上班!”。姑父看著我力量已經完全釋放,不能阻擋我的力量爆發。隻能偷偷的離去,父親看看扔下來的鋪板,搖搖頭:“廢物!簡直不可理喻!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朽木不可雕也!”。我大喊:“不是朽木!是橡皮樹過於堅硬,你根本沒有技術雕刻!”。父親看看我:“滾!回家!你回去吧!我這裏不需要你這樣的人!”。說完扔下五百塊錢:“滾蛋!”……
說完一場爭吵,讓我們的關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一夜我很苦惱,想想白天發生的爭吵。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可以將憤怒拋撒到父親身上,我究竟做了什麼?無法挽回的地步?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隻知道幹的事情是那樣的大逆不道。苦惱,懊悔,禪悟,無地自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麵對父母的臉色,我啊我!可是事已至此,不可能改變。夜空依舊那樣的讓人難以捉摸,眼前永遠是一片黑暗,黑暗的後麵是驚是喜。無從知曉,我們必須走,走進黑暗。漆黑的難以看到五指,不知道黑暗中有個悲傷的人,也不知道悲傷的人在黑暗中匿藏。世界那一刻安靜,靜靜的讓人無法去想象那種寂靜,是一種永恒的平息,還是一種暫時的等待。不知道,我們根本無法去體會,隻有我,靜靜的在享受著,不去與人共同分享。沒有姑父的嘰嘰喳喳,沒有兵人大伯的豪言壯語來鼓勵。我隻能默默的躺著,看著不厭其煩的星星。他們真好,我第一次有了一種想做星星的欲望,那種呆在天上,看著地麵上一切的感覺。像是萬人之上的主宰。北鬥七星是那樣的灑脫,七顆星星像是兄弟一樣盤繞。互相相信,沒有任何的紛爭。更不會為了彼此的地位去撕破臉皮。其實正因為有了戰爭,和平才誕生了。有了戰爭,和平才有生存的意義。社會有了狡詐,才有了樸實的含義。生活有了酸甜苦辣,才有了甜蜜的味道。我們應該去平淡的對待生活,平常的對待生活給予的挫折,生物本來就是爾虞我詐的開始,不管今後還是以前。都一直生活在這種環境中。有了競爭才有了前進的步伐,有了虛偽才有了繼續加強偽裝的含義,有了我們的感歎才有了平生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