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風過境次日晴廣東某小鎮
太陽從山尖慢慢爬起,蔭罩在葡萄藤下的小屋散落纖細的光條,一道道慢慢爬進天台小屋裏,書桌上滿是考試的材料,老式的木質書櫃占了大半麵牆,厚重的書籍整齊地碼放著,唯獨一個小箱的玻璃櫃位放了一台上世紀的walkman,還有一排Zepplin的卡帶,就在卡帶旁邊還有一對夫妻和孩子的合照,背景是八達嶺長城,孩子擺開雙臂站在父親前麵笑得不行,父母穿著樸實,互相依偎著,含蓄地微笑又顯得很幸福,泛黃的照片棕色相框。陽光爬過床腳曬到腳底板,腳底板有一片泛黃的繭粗糙又結實,不一會小夥子就翻身慢慢爬了起來,拿開自己身上的綠色毯子,坐起拿了床頭櫃上的水壺,一口氣喝了半壺水,光腳下床然後撥開小屋向陽的玻璃門,穿上運動褲和運動鞋,在天台的洗簌池洗簌,旁邊放著一副玻璃瓶底般厚的眼鏡。當小夥子開始用毛巾擦幹臉上的水,樓下就響起電車的喇叭聲,小夥子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表,6點45分。這條老街風霜洗禮,加上昨夜的暴風雨,降低了氣溫,讓這老舊的街道變得舒適,不過老街仍舊是老街,窄小擁擠,因為道路已經跟不上車輛入駐的速度,沒有辦法適應的人漸漸都離開了,而能適應這街道的人卻開著電驢或者騎著自行車,在早早的時候開始忙碌一天的生意,而這座城緩緩又溫柔的節奏,有點像這裏的四季,低調又散漫。雨水滑落葡萄藤,蔓延在這三層半國民或者說是清末的建築上,它有兩個門麵,一邊是小日雜,無非就是食鹽醬油小餅幹還有香煙啤酒方便麵,另一邊是被街道辦租下來,老人娛樂的的街道文化中心,在這兒門前還有幾顆不知道什麼時候種的柳樹,柳樹下還有石頭刻的象棋盤,三樓樓頂的小半間就是小夥子住的地方,那店門前還保留了早先建起這個街道時候留下的石階,長期保持清潔讓這些台階保持著幹爽,但那雨水打穿的石孔細細說著這些建築的久遠。小夥子打開那有點鏽跡用角鐵包邊的齊腰小木門,繞過小店,來到文化中心門口,和送報的大嬸打了招呼,簽收今天的報刊,當他抬起左手遞回簽收板的時候,陽光落到那曬得黝黑又強壯的手臂上,而在短袖下爬著一道不怎麼整齊的肉疤。然後小夥子蹲下抬起那套報刊放到了門前的石階上,然後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陽光也是慢慢加速地把這一片暴雨洗淨的街道給染成橘紅色,當地麵開始亮得有點紮眼的時候小夥子在門口自在地掃著地,這裏是這條老街的街口,再往前五十米是一道牌坊,上邊立著古時候名人和高官的功績,隻是年代太久了,街坊們也不大去記得這些事情了,隻是後來政府旅遊開發,把這裏再次興旺起來,隻是老街的人年紀都上去了,沒幾個人太關注賺錢做生意的事情,該開的老店還是在開著,隻是沒有了那種喧囂和凡塵的銅臭味,古香古韻地保留著那個年代留下的古樸民風,不過不少去了大城市的人把這些生意的事情看得比較重,又把這個街道給旺了起來,漸漸的往來旅遊參觀的人也比較多了起來,不過街口這個文化中心倒是沒換地方,按照鎮上的說法,旅遊的遊客也喜歡看著這些老人家在這裏活動,算是一種文化吧。過了牌坊遠遠的地方有座小橋,小橋跨過一座不大不小的河堤,算是護城河一般的樣子,雖然被重建加寬了,但也不能開進四輪的小車來,隻能到了橋頭下車走進來,或者是老街的人自己開著電驢來回,小夥子掃著掃著地,這兒的時間就到了中午。“有些東西是命中注定的,你信不信!”那圓滾滾的眼神認真堅定而且萌得不可抗拒。“不信!”玻璃瓶底般渾濁的眼鏡片格擋了那來勢洶洶的眼神,在鏡片後是一雙得逞的眼睛。“啊!你就讓我打一局嘛!讓我打一局嘛!命中注定我能過這關!”那圓滾滾眼睛的主人是一名憨萌的小女孩,紅撲撲的小臉,個兒不高,紮著馬尾辮,穿著吊帶短褲,就站在那眼鏡男的麵前擋著他玩遊戲。“小許,給我來包十塊錢的煙還有一斤白糖和一斤陳醋。”一名穿著襯衫的中年大叔已經站在便利店的煙櫃前,眼鏡男不緊不慢把遊戲手柄遞給了小蘿莉,然後示意大叔已經聽見,然後走進了屋後拿出陳醋和白糖,然後走到煙櫃前拿了包十塊錢的香煙給了大叔,大叔丟下錢,熟練地撕開香煙的塑料包裝膜,然後撕開錫紙,輕輕一拍香煙包裝的屁股,一支香煙自己便跳了出來,大叔把那支香煙銜進嘴裏,從襯衫口袋拿出打火機,自顧自地點起煙來,眼睛男倒是彎下腰在煙櫃下邊掃了一下香煙條碼,然後找了零錢交給了大叔。大叔吐著煙圈,看了看屋裏的小蘿莉說道“小香,怎麼今天不上課啊,跑來小許哥哥這裏玩遊戲啊?”“還沒放完假呢!小明小新幾個跟爸爸媽媽去旅遊還沒回來,這裏涼快所以就來這裏啦!”小蘿莉自顧自地玩著遊戲。“哦,對哦,還在放假,小許,你不是大學快畢業了?”大叔似乎在這裏打發時間又找眼鏡男聊了起來,“我早休息了,現在在家裏準備論文。”眼鏡調整著電腦,然後又和大叔搭話。“那你奶奶呢?我想找她聊聊旁邊中心的事情,是不是租期快到了,我想把你們那邊的鋪麵租下來。”大叔臉上又似乎有點微笑地打探起來。“奶奶去市場了,而且租期哪怕到了也不一定能租到,平時我讀書不在家,奶奶就想讓大夥在這裏有個位置娛樂娛樂陪陪她,她壓根都不缺錢。”眼鏡倒是客氣地帶著微笑和大叔聊著。不一會遠處傳來人群的聲音,一個旅行團樣式的團體慢慢悠悠地下了旅遊的大巴,然後導遊帶著大部隊人群走了過來。“這條老街是明朝時候就規劃好的,大家看看這些建築的樣式也是保留著清朝和國民時期的樣式,看看這個牌坊,是清朝保留下來的,大家看這邊這座三層半的建築尤其是這石雕,已經有三百多年的曆史,上麵雕刻的紋路是不是很巧妙,大家可以在這條老街四處走走,一小時以後在這個老年人活動中心門口集中。”導遊模樣的一位中年大嬸高舉著手旗然後簡單地介紹著這條老街的情況,然後這個旅行團緩緩地滲進了這條樸實又年邁的老街。中年大叔回頭一臉笑容地朝小許說道:“誒,小許,一般這個導遊帶的這個旅行團會在這逗留一個中午,下午的時候就會到十四公裏山路外去探下山上的祠堂,除了去我那能采購到合適的旅遊紀念品物件之外,到那裏就是純粹的吃齋看廟了,所以我打算和你奶奶商量下,把前麵的店門弄成飯館或者茶樓,生意肯定好。你想,一個遊客消費一百塊錢就夠了,一個團三十到五十號人,一天接待一輪,比起那文化中心給的租金來得多啦呢,我是自己人才和你說那麼多,你算算看嘛,如果奶奶回來了就叫她找我商量商量,到期了我們就合作把這生意做起來嘛。方便遊客,也給你們多賺點錢。”那大叔臨走前又留了那麼一套話,不過感覺上是很希望能談妥這個事情,然後大叔擺擺手,回自家的店門去了。許夏晨也很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些事情基本上與他無關,重要的是奶奶已經被很多街坊約談了,隻是一直不答應這些事情,唯獨是為了街坊的老人留下了這麼一處地方,說是因為有太多的回憶,隻是想看著這些同輩的人多來這兒玩玩見見麵。其實作為街口,這個時候生意還是挺好做的,尤其是電池和飲料,一大波遊客進來就是衝著這些東西來的,這個時候可以說是兵荒馬亂,就連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