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3)

「你忘了,我奶媽說,我是蛋糕養大的呀。」她巧笑倩兮的回道。

聽她提到奶媽,這令他想到了一件事。「妳的事,有告訴什麼人嗎?比如——奶媽。」

以前多半是她說他聆聽,她對他幾乎毫不保留,把家裏的事都告訴他,包括她有個隻專注經營事業,沒時間關心她的嚴厲父親,還有一個熱中時尚派對和慈善事業卻無暇關心她的母親。

她很寂寞,得不到父母的關愛,所有的心事,她唯一的傾吐對象是她的奶媽,遇到困難時,唯一能給她幫助的人也是奶媽。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想我爸媽他們……怎麼說呢?我跟他們不太親近,我真的不知道要從何跟他們講起。」說到這裏,她眼裏閃過一抹黯然,她覺得她的父母根本不愛她,尤其是冷漠的父親。

「至於奶媽,我想過要跟她說,可是奶媽年紀大了,我怕嚇壞她。」

「沒說是對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這種事,包括他在內,直到現在,他也還沒想到下一步該怎麼做。

「我再去把剩下的兩盤菜端來。」顏心暖把熱好的湯端到吧台式的餐桌上,嫣然一笑地說。

這裏的廚房很大,中央有個吧台式的長抬,還有四張高腳椅,正式的餐廳則在隔壁。

在今天之前,她連熱東西都不會,在家裏,奶媽連倒杯茶都不肯讓她動手。後來跟冉衛結婚之後,家事有幫傭林太太一手包,她什麼都不用做。

今天她超有成就感的,不但學會了開瓦斯爐,還學會切菜、炒菜和煮湯,如果給她多點時間,她想學怎麼煎魚,因為易朗最喜歡吃魚了。

「我去拿,妳在這裏等就好。」她是那麼嬌貴,他從來就舍不得讓她拿任何重物。

顏心暖卻跟著他,挨在他身邊,揚起長睫,笑臉迎人地說:「我也去,你拿菜,我拿蛋糕。」他停下腳步,煞有介事的打量著她。「妳其實是想直接吃蛋糕,不想吃飯吧?」

她用手蒙了蒙嘴,笑意在她整個臉龐上蕩漾。「哈哈,被你發現了。」

他揚了揚眉毛。「不吃正餐不行,吃完飯再吃蛋糕。」

她的軀體雖然是連晨悠,但她的靈魂是他的搪瓷娃娃,跟她在一起,他感到很自在,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一瞬間好像回到了從前。

「知道了。」她嘴角噙著笑意,整個臉龐都綻放著喜悅的光彩。

他的視線無法從她臉上移開,他的心為而她震動。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對她的感覺依然沒變,如果她是屬於他的該有多好,如果她是他的妻子……

不,卑劣如他,怎麼有資格擁有她?他的這種想法隻是在癡人說夢罷了,哪個女人會不要冉衛那樣的丈夫而選擇他?

明知道她早晚會回到屬於她的位置,他還是想片刻擁有她。今晚就讓他先自私一下吧,和她不受打擾的吃一頓飯,這是他對老天唯一的請求。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廚房的燈關掉了,隻有燭火映照著他們,顏心暖拍著手唱生日快樂歌,唇邊堆滿了微笑。

易朗看著她,在燭火的映照下,她的臉龐明亮又柔和,她的聲音本身就是一支歌,他用整個心靈聆聽著,也動容著。

他已經很久沒過生日了,生日對他而言,早已不具義意。

他母親是個寵孩子的女人,還會親手烤蛋糕、親自準備生日禮物,從來不會忘記他們三兄妹的生日,失去家人後,他不想過生日就是怕勾起母親為他過生日的美好的回憶。

在沒有人為他過生日的日子裏,想起從前的幸福隻是憑添他內心的孤寂和痛楚罷了,所以他寧可忘了生日。他不知道她一直記得他的生日,還特地提著蛋糕去找他,要為他慶生,如果他知道的話,他會晚一天再走,至少,把她為他過生日的美好記憶留在腦海裏,可以時常溫習。

如果她沒有丈夫,老天爺又安排她莫名其妙的和連晨悠交換了身體,那該有多好,那麼他就可以將她永遠留在身邊了……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可笑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對他的感覺,雖然她說記得他,還畫了那幅畫,但又能代表什麼?

對她而言,他可能隻是記憶裏的某一點,什麼也不好,但對他而言,她是特別的,十分十分的特別。

當時,他覺得,世上唯有她是屬於他的,也唯有她是支持他走下去的力量,因為遇到她,他不再動不動就跑出尋死的念頭。

也因為她,他振作了起來,沒有自暴自棄,開始規畫複仇之路,如果沒有她,他恐怕已經隨家人去了,根本不想獨活在世上……

「在想什麼?」顏心暖敦促著說:「快許願吹蠟燭吧!」

他沒許願,直接吹了蠟燭。「你沒許願對吧?」她笑著打開燈。「我同學說的,男人不喜歡許願,她叫她老公許願,結果她老公竟然說,娘娘腔才許願,氣壞她了。」

易朗把數字蠟燭拿下來。「許不許願有差嗎?反正吃蛋糕才是妳的重頭戲,不是嗎?」

顏心暖直要笑的蒙了蒙嘴。「又被你識破了。」

他的視線完全無法離開她。「妳盡管多吃一點,我隻要一塊就好。」

以前一直看連晨悠不順眼,即使她長得很不錯,也算是美人胚子,但卻完全入不了他的眼,一心隻想報複,要讓她日子過得愁雲慘霧,但現在知道她是「顏心暖」後,對她整個感覺都不同了,就像人家說的「相由心生」,明明是一樣的五官相貌,神情卻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