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哦!」她喜孜孜地切了兩塊蛋糕,一塊給他。「對了,剛剛忘了問你,菜好吃嗎?合不合你的胃口?」她真希望他會喜歡她為他而做的。
「這句話應該我問妳才對。」他微挑眉。「幫傭煮的菜,妳吃得慣嗎?她的手藝很普通,但際遇很堪憐,所以才錄用她,至於她煮的菜,隻能說馬馬虎虎。」
顏心暖滿眼的熱烈,一股感動跑出來。
她就知道他是一個好人,瞧,這不是又再次驗證了嗎?
「這些菜,其實並不是幫傭大嬸一個人煮的,我也有幫忙唷。」她指著一道剩下一半的培根炒青菜。「曙,這道青菜就是我炒的,這鍋湯也是我依照大嬸口頭指導的方法煮的。」
「妳煮的?!」他驚訝的看著她。「妳根本就不會煮菜。」
「所以才問你合不合胃口啊!」她燦爛一笑。
他瞬也不瞬的看著她那泛著紅澤的嬌顏,若能得此嬌妻,夫複何求?這輩子,他沒有這個福分,他羨慕冉衛,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她。
「當然好吃。」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盡是疼寵。
看到報告時,他才在想,他好想品嚐她做的便當,也羨慕冉衛能品嚐到她親手做的料理,沒想到老天這麼快就實現了他的願望。
「一點都不辛苦,我反而覺得很有趣。」笑意又在她整個臉龐上蕩漾了。「真不知道以前奶媽為什麼總不讓我進廚房,其實,會煮幾道菜也不錯啊,隻是,在炒青菜時,我會覺得有點於心不忍啦,覺得它們長得好漂亮,這樣炒來吃,太殘忍了。」
他搖頭哂笑。「真服了妳,天底下,隻有妳會這麼想。」
別人都是對殺生於心不忍,隻有她會可憐菜類,果然是他的搪瓷娃娃,對植物有著莫名強烈的喜好,世上應該隻有搪瓷娃娃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吧?
「這樣吧。」他提議道:「我讓人買些菜苗,花圃還有很多空地,全都讓妳種菜種植物,妳可以觀察它們跟植物有什麼不同。」
「真的嗎?」顏心暖不自禁的一愣。「不會……不會給你丟臉嗎?」
她老早想過自己種菜,但都擔心她父母的反應,他們一定不會同意她在家裏種菜,但她隻是純粹地想試試看罷了,因為有些菜長得很可愛,比如甘籃菜,還會開小小的花,她真的很想種看看。
「沒什麼可丟臉的,這裏是我的私人住所,客人如果要找我,秘書會安排到會館或固定的接待俱樂部,妳盡管放心的玩吧,我會吩咐明姨,不讓任何人打擾妳。」
想到她蹲在花圃裏種菜種植物的畫麵,彷佛她是這裏的女主人,隻不過是想像,他就感到一陣幸福。
隻是這份幸福,或許要不了幾天就會結束了,因為她畢竟不是他的妻子,又怎麼可能長久留在這裏呢?上天突如其來的讓她們交換了身軀,會不會哪天突然發現又更正回來呢?
「那,我在整理花圃的時候,明姨或大嬸可以幫我照顧一下小佑嗎?」她笑著問道。
她打賭他會答應,因為他的挑剔隻針對連晨悠。
「當然可以。」他真懊惱自己曾用那麼惡劣的態度對待她。「我會盡快叫明姨找個保母來照顧小佑,保母沒找到前,小佑就交給大嬸照顧,妳想做什麼就盡管去做。」
顏心暖凝視著他,眼中盡是歡喜,微笑道:「如果你也這樣對連晨悠不是很好嗎?她是個好女人,你實在不應該對她那麼冷淡。」提到連晨悠,他的臉上飛快閃過一抹怪異的神色。「聽著,有很多事,妳並不明白,我跟她之間……不是一般的夫妻。」
她的話一下子將他拉回現實,對她而言,他是已婚男人,是有婦之夫,她會怎麼看他?他又想為自己辯解什麼?希望她把他當單身男人看待嗎?
「我知道。」見他一臉遲疑,顏心暖溫柔的看著他說。
「妳知道?」他蹙著眉心,下顎微微緊繃。「知道什麼?」
就算她知道,也是從明姨或大嬸口中知道的,她們頂多隻會告訴她,他們夫妻厭情不睦,她會知道他是多麼卑鄙的男人嗎?會知道他為了複仇寧願葬送自己的幸一福,也埋葬連晨悠的幸福嗎?
「我看過連晨悠的日記了,知道你們為什麼會結婚,」顏心暖柔婉地說:「連晨悠的父親是害你家破人亡的凶手,你會恨他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連晨悠是無辜的,我覺得對她並不公平。」
他死瞪著她。她知道他是什麼樣的男人之後,怎麼還可以表現得這麼若無其事?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在她麵前無所遁形,他最不想讓她知道的那一麵,原來早被她知道了……
雖然睡在同一個房間,他從不知道連晨悠有寫日記的習慣,因為他根本就不關心她。
連晨悠在日記裏怎麼形容他?一個殘忍、自私、冷酷的男人,跟她結婚又不善待她,還是一個逼死她爸爸,害她傷心欲絕的大混蛋?
他相信即使連晨悠再善良,在日記裏也不會對他有好話,而那些評語全被顏心暖看到了,他感到無地自容。
看來老天雖然把她帶來他身邊,卻是一刻也不肯讓她在他身邊停留啊!知道真相的她,一定不會想留在他身邊。
他咽下喉中突然升起的硬塊,站了起來。「今天我去客房睡,妳也早點睡,這些就留給幫傭收拾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他自慚形愧,無法再麵對她,而知道她不是連晨悠之後,當然也無法再跟她同房,他會把要用的日用品先搬到客房。
「易朗!」顏心暖錯愕的看著他的背影。
他是怎麼了?是不是不高興她替連晨悠講話?還是怪她看了連晨悠的日記?
唉,看來她把事情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