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她食言了。

江羿邦醒來後的兩個星期,壓根沒見到言禎的蹤影,反而是琉璣的同仁及總經理請來的看護照料他的一切;不過,有個叫雅琪的女孩倒是天天來看他,江羿邦對她沒有印象,但她卻深情待他,猶如一個重要的情人一般。

出院的這一天,每個人的反應不同;醫院裏的護土主動留了電話給他,說是他會需要幫忙;琉璣的同仁勸他多多休息,別太勞累,但江羿邦所牽掛的,仍是那幅設計圖要如何修改,要不就是他法國的家,以及鍾愛的獵犬過得如何?

剩下的,一點也竄不進他的腦海裏。

而當醫生宣布他暫時可以用藥來控製身體的不適,以及讓身體的修複功能來修護他的肋骨裂痕時,出院手續也就辦妥了。

當他坐在輪椅上被人推出醫院大門處,多日不見的言禎桀笑著坐在一輛黑色BMW裏麵,對著他招手,“嘿,我來接你了。”

這真的是個可笑的畫麵,她來接他了!這是什麼說詞,竟然說的那麼容易!她對食言的事,難道一點愧疚都沒有嗎?

“我們的協議,應該再更早以前,不是嗎?”他試著抓出她的語病。

“是呀,已經開始了呀!”

瞧她還一臉正經的說著,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要不是江羿邦的行動仍不夠敏捷,他一定衝到她跟前跟她攤牌說個清楚。

“怎麼了?”臉氣呼呼的,反正你房裏多的是會照顧病人的能手,我隻要負責讓外麵的飛行俠不走進你房裏就可以了呀,幹麼一臉責怪,非得我在身旁照顧,你才會康複嗎?”

“你……”江羿邦差點罵出來,但她到底是一介女子,這麼罵起來,似乎顯得沒有風度,“你都這麼辯駁了,我還能說什麼?”

“什麼嘛,想我就說一聲,幹嗎還假惺惺的。”

言禎的嬉笑讓江羿邦百口莫辯。想她?她以為她是誰呀!

“哈哈,快上車吧,我怕你成了飛行俠的槍耙子呢!”

又是飛行俠,這是他第二次聽到這名字,但這一次聽到,無明火竟從心中延燒開來。

“我不管誰是飛行俠或彼得潘,請你離開,不要再幹涉我的生活了,懂嗎?”江羿邦喝令著言禎,然後對身後推著輪椅的那名護士輕聲細語,“請推我到計程車那裏,謝謝。”

言禎聽到這些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搞不清這男人為何出爾反爾,但她心裏可明白的很,他欠的錢可是一毛未付!

“喂,你可沒有決定的權利,我又沒義務替你做白工。”

氣呼呼的,言禎的性格不若菩薩或壯士那般沉穩,她是菩薩組織裏年紀最小的,他們都寵她,客戶們也都相當的配合,惟獨這個江羿邦,完全不識相。

個性耿直的她衝下車,毫不客氣的推開護土,把那些有的沒有的行李全一鼓作氣的丟上她的車,然後將江羿邦推向車邊,並嚴重的警告他,“有決定權的人,是我。”

江羿邦雖然沒虛弱到需要小心嗬護的程度,但肋骨的裂縫,令他沒辦法以平常的力量與她相抗衡。

“你上不上車?”

她凶狠起來的模樣,連壯士跟廠長都不敢惹她,惟有一個菩薩製得住她,可惜這男人已經到日本,而且他的心也寄掛在歐陽米亞的身上,根本不會有空來管她。

“那麼,我動手了。”

言禎真的是毫不客氣的將江羿邦給推上車,同時也弄痛了他,雖然他強忍著男人的尊嚴,不輕易地喊痛,但她真的很粗魯,一點也沒有女性天生的溫柔。

坐穩車內後,他開始覺得整件事情變得焦糊了,這女人到底是什麼動機?

“放心,我會把你安全送回家,不會把你給賣了。”

這女人到底是……江羿邦的臉臭到極點,而且他生平第一次對個女人有動手的念頭。

話雖如此,對笑聲朗朗中的言禎來說,這隻是一種抑鬱的表現,而那張愀然變色的麵孔有著俊俏的性感,這個年輕設計師有一股令她忍不住多看幾眼的氣質。

“我是在保護你,懂嗎?”

忽地,她變得正經而嚴肅,眉宇間的認真讓江羿邦恍惚了,他看到的是一種可以托付的專業,但她隨後又補了句刺耳的話——

“不過全都是為了錢。”

補上這句話後,她那銀鈴般的笑聲連串傳出,從她笑靨的眼角看來,江羿邦覺得自己想太多了,這女人,不過是個索費的黑夜女神罷了!

當車子啟動後,江羿邦等著看她的笑話。她哪裏會知道他的住處?那地方根本沒幾個人知道,她不可能那麼神通廣大。

“在想什麼?”

江羿邦愣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卻有幾分嫌惡。這女人雖然有花般的姣好麵容,但個性卻非常自負目中無人,他不知道她的女人味都跑哪去了?

“你似乎還搞不清楚自己惹了什麼人,對不?”看他一副狐疑的神情,言禎索性挑明,“複雜的琉璣機構,不是你這個洋人所能理得清的。”

洋人?她居然喚他洋人?

“你長年住在國外,不是拿外國護照嗎?那還不叫洋人。”

她洞悉著他的任何一個表情,不等他說出,她就能對答如流,這一點令江羿邦吃驚極了,她閱人的嗅覺竟是如此敏銳?而駕馭著BMW的純熟架式,也不是一般女人做得到的,她真實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琉璣的總經理妲你應該見過,在病房裏,她去看過你一次,而當初跟你接洽業務的人是她的妹夫、妲的舊情夫,叫做趙祖宇,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分手,到現在還是個謎;你是妲重金請來的人,而飛行俠是趙祖宇雇用的殺手,很顯然地,他想跟琉璣搶工程,新仇加上舊恨,所以飛行俠把腦筋動到你身上,這麼說,你有沒有比較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