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個性看似爽朗,但總像深藏著心事,他說不上那是什麼,就是有點不協調的憂鬱在。
清晨約兩點鍾,兩個人各坐一方,啜著用碎花咖啡杯裝著的咖啡,偶爾風會從被刨開的玻璃呼嘯而進,孤男寡女的兩個人卻隻是這麼坐著。
許久,江羿邦才有些關心的問:“你不用睡嗎?”
“我睡了呀!”
睡了?什麼時候睡的?他好奇的看著她,她卻隻是露出笑容,然後指了指床邊。
“傷勢還沒痊愈的你,睡覺是不動的,所以我趴在你身旁睡了一下。”
她竟然睡在沒知覺的他的身邊!他真的不知道她睡在他身旁。為了掩飾臉上的錯愕,他隻好啜飲一口咖啡。“那你怎麼知道他來了?”
言禎並沒有馬上回答,想了一下才幽幽地道:“以我對他的了解。”
“也對,你們曾經是戀人。”
當江羿邦這麼說時,言禎便將咖啡杯放下,並看了他一眼,她的表情變得有些難以捉摸。
“他不是我的戀人,但我曾是他愛戀的對象。”言禎的視線瀏覽著室內,停在那張繪圖桌上,“你現在的精神還好嗎?我想跟你討論一下事情。”
“是關於……”
“關於合約上的聲明,我想證實一下,妲是不是與趙祖宇串通當然,這一切尚未厘清,我隻是猜測而已。”
講到這裏,江羿邦忽然緊張起來了,“跟琉璣有關嗎?怎麼會這樣?”
“所以我要你拿出合約書看一看,還有,飛行俠不會就此罷休的,明天請人換的玻璃恐怕都由我作主了。”
點點頭,江羿邦忽然覺得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還有,你的原圖呢?”
原圖?講到這裏,江羿邦才發現,自己的原圖不是一直都放在桌上嗎?怎麼現在卻不見蹤影?
“嘿,不要告訴我,已經不見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是圖不見了,那他們還有什麼條件去跟妲談判!
“我放在桌上的,”走到桌前,除了那未關上的電腦,那張圖真的不見了,“奇怪,怎麼會不見了?”見江羿邦的神情不似在開玩笑,言禎急慌了,“不要跟我說笑。”
“我是說真的,圖本來一直都在,現在卻不見了。”江羿邦壓根沒心情跟她說笑,都什麼時候了。“那設計圖在你出院後,瞧見沒?”
認真的回想,他似乎完全沒去管那原圖的事,它就放在繪圖桌上,他根本沒去收拾。
“沒印象,我不曾認真去看。”
看樣子那份設計原圖真的遺失了。言禎差點沒昏倒,他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把那份大家都想搶的設計圖給丟了?
“那住院前呢?”
江羿邦細細的回想,“它那時還在。”
“應該不在琉璣那裏,若是他們拿到了,飛行俠不會冒險來取,”言禎的眼神著疑惑,半晌,把念頭轉到江羿邦的身上,“你老實說,在住院前,有人來過嗎?”
有人來過嗎?他想起那女孩,酒吧裏認識的一夜情,但怔怔地望著言禎,江羿邦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要是原圖落在別人手上,我看你怎麼辦?”
她說話的語氣好似在怪他,但他也知道事態嚴重。
“說吧,是哪個女人偷走的?”
她可真是直言不諱呢,一眼就看穿了單身漢的寂寞生活,不過,這樣的方式讓江羿邦反而坦然一些。
“一個不認識的女人。”
言禎一點也不驚訝,讓江羿邦自恃甚高的心在她麵前顯得十分脆弱。
“在哪裏認識的?”
好像在審問犯人的口吻。江羿邦想拒絕回答,但情況似乎不容許他這麼做。
“一間酒吧裏。”
酒吧的女孩,言禎為這番說詞感到鬆了口氣,還好隻是酒吧的女孩。隻是,她不懂為何一個酒吧的女孩會偷走他的設計圖,她應該不清楚原圖的價值才對。
“你還遺失了什麼嗎?”她的口吻仍然像是在問口供,“她應該隻是單純的順手牽羊吧!你回想看看,那天在相識的酒吧裏是你先勾引她,還是她先來搭訕?”
見他不語,她隻好提議,“我們去那個酒吧找好了。”
江羿邦此時才點點頭,走到床邊的一麵鏡前輕推了一下,那鏡子竟然往右滑嵌而入,然後他從櫃子內挑了一件銀白色的萊卡布料上衣,毫不做作的在她麵前穿上。
他的品味真的很符合他的身份。那樣的利落,就像是菩薩。言禎曾在他房裏看到同樣的景象,幹淨的男人房,整齊的男人味。
“走吧!”
轉過身後,江羿邦的聲音令言禎輕顫了下,而他也發現了。
不過,他並有揭穿她的發愣,反而最在她尚未從窘態中回複過來時,自行先走向門邊。這一點,絕對不是菩薩的行事風格,但卻令她好過。
“你有開車吧!”
點點頭,她不再發呆了,走上前,她得用點心思在這案子上。任務連個眉目都沒曾發展,她可不能再有任何的出錯,何況,菩薩人不在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