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才剛升起,言禎與江羿邦的身影便出現在迎風酒店的門口,不過,他們是坐在BMW的車子裏,她小心翼翼的探查著四周,而他正在閉目養神的打著盹。
眼觀四麵,耳聽八方,言禎不進去迎風酒店的理由十分簡單,隻為了等一個人——飛行俠。
他這個滑頭小子有著舌燦蓮花的口才與幽默風趣的性格,他的智慧可是連菩薩都嘖嘖稱奇的,隻可惜他是個鑽營小利、好大喜功之徒。
當初菩薩要組成菩薩組織時,飛行俠是他的第一人選,不過在大家以測試默契所共同進行的第一個案件時,飛行俠出了個大麻煩。
他不但貪得無厭,就連最基本的道德心都缺乏的可憐。
案子結束後,他認為案子收費太便宜,在菩薩不願苟同之下,飛行俠拿了應得的籌碼憤懣的離去,雙方之間有了裂痕,然後,造就了今日的怨慰。
言禎從不澄清兩人的關係,因為她認為人言可畏,很多事都會越描越黑,所以不當解釋。
這一次他的出現,她甚至刻意隱瞞組織的其他人,沒有報備,是怕麻煩,不敢提,是怕其他人擔心。
看著四周一直沒有出現目標,她開始覺得疲倦了。不過,脖子上那隻戒指,仍令她的心振作了一下,回過頭想問江羿夫要不要喝點什麼,她去買,沒想到他竟然等的睡著了!
她瞅了他好久,才又把視線放在他的小指上,那解開的成痕明顯的繞白了一圈,想來,這戒指他戴了很久吧!他怎麼會舍得送她呢,難道就因為一個愛字?
那如果她想要他的一切,他也都會無條件的全數奉上嗎?
她不敢問,因為答案有可能是Yes。她當然可以感受到他愛上她的不智,但那是個甜蜜的果實,她想嚐一口,卻又怕會愛不釋手。
偶爾,她會覺得他的想法與她有些雷同,甚至是共處於兩人世界裏,他不說話時,她也能察覺到他心裏想要說的話,這感覺是微妙的,絕對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而他,獨獨給了她這層感覺。
再度輕撫戒指,她打算不打擾他了,瞧他一臉的倦相,幾天下來,也把他累壞了吧!
輕輕地下了車,言禎伸了個懶腰,打個哈欠,別說是他,就算是受過訓練的她,幾番折騰下來,也開始覺得有點累。
走進迎風酒店隔壁的便利商店,她扭扭頭舒展身心,從冰箱裏拿出兩瓶冰咖啡,順便在結賬前抓起一份報紙隨意的瀏覽,卻在那份漫不經心下,看到了一個醒目的頭條新聞——
世界建築大賽即將開始報名,現在正在台灣為琉璣機構設計工程的華裔天才設計師江羿邦,可能參賽嗎?
那個標題非常醒目,而江羿邦的照片正刊在那上頭;他一身西裝筆挺,嚴謹與高傲的模樣,和方才在車上熟睡、聲聲說愛她的男人,竟會是同一個。
“七十塊。”
店員的聲音讓言禎立刻回過神,掏出錢,她忙把報紙捏在手上。
匆匆地走出便利商店,她立刻回到車上。進入車後,他竟然沒有發覺,言禎本來以為他是太累,但看他睡到沒知覺的模樣,她心頭突然一驚,連忙用手背測量他的額頭溫度……還真有點燙,難不成會是累昏了?
“羿邦。”先是輕叫了他一聲,等半天,他居然沒有任何回應?這令言禎有一些緊張的又喚著他,“羿邦,你怎麼了?”
然後,她開始不客氣的用手背拍打他的臉頰,而他仍然沒有反應。
這下子,她開始感到緊張了,“江羿邦,你怎麼了?江羿邦!”
大聲地叫了好幾次,他都尚未清醒,這令她害怕的連忙捧著他的臉,“江羿邦,你不要嚇我,江羿邦,你說話呀!”
他還是沒清醒,這讓言禎真的以為他莫名的昏厥,急忙為他做人工呼吸,但他似乎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
她開始心慌了。
“江羿邦,你怎麼不說話,你說你要愛我一輩子的,不要突然這樣子!”
這句話像個仙丹妙藥,才說著,他的眼睛已經微微撐開。
當他清醒時,言禎緊緊的抱著他,唇也正準備再度覆上,這令初醒惺忪的他不由得莞爾,“這麼愛我嗎?”
見他蒼白的臉色在清醒後笑暈開來,她一顆眩通的心仍未能平息的跳著。
“偷吻的滋味如何?”
言禎差點罵出髒話,平常聽慣了壯士的口頭禪,這會兒差一點就脫口,“這句話一點也不好笑,我差點以為你出事了。”
憤憤不平的說著,那情況真的嚇壞了她。
江羿邦也被她那蒼白的臉色給惹驚,剛才的笑談全都收斂了起來,“怎麼了?”
眼見他擔心起來,言禎不想再任性下去,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噴道:“哪有怎麼了,以為你去見閻王了啦!”
兩人的緊張關係就此打住,此時的江羿邦才鬆了口氣,並對她緊張自己的模樣感到很開心,她剛才的樣子真的很害怕。
“我哪這麼容易就昏了。”
“那麼,你沒吃藥嗎?不然怎麼額頭這麼燙?”
言禎娜移身子,想坐回駕駛座,但他卻不放過她地緊摟著,不讓她回座。
“神經病,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表現一種對情人的倚賴。”
“少來了,你分明是沒睡飽。”
用力一退,言禎不讓他要賴。
“你還真難叫醒,叫半天還叫不醒。”瞪了他一眼,她還在為剛才的事不爽。
江羿邦隻是傻笑,認識了她之後,他經常會覺得很放鬆。這趟台灣行,好像是上蒼冥冥中安排給他的假期,她的存在,教他什麼事都不想做;以往,要是別人敢叫醒睡覺中的他,他絕對會翻臉。
但,她在他心中的份量,是特別的。
“我現在不就醒了嗎?”
“是呀,費了我九牛二虎之力。”
她嘟嚷的模樣讓他不由得笑出來,看她生氣的樣子,他剛才真的把她嚇壞了。
“你叫我起來,是看你生氣嗎?”
“當然不是。”
被他氣的,言禎差點忘了正事。
“噶,這咖啡給你,雖然沒我泡得一半好喝,不過,將就點吧!”
把咖啡遞給他,兩人之間的默契好像已成了固定模式,就像兩人第一次見麵一樣。
“我剛才看到這個。”她把報紙遞給他。
江羿邦看了半天,感到一陣疑惑,言禎隻管瞟著他,也不管他的反應如何,劈頭就是一句譏笑——
“看不懂嗎?還是不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