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與她一樣的鳳凰團紋絳紅文綾袍,腰間綴著玉帶,頭上戴著金冠,俊美無儔的臉上漾滿笑意,帶著渾身醇香酒氣而來。
「凰此。」李鳳雛柔魅低笑,臉上很是春風得意。
冉凰此瞅著他的打扮,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無誤,心痛瞬間消失,隻剩甜蜜的怨懟。
「怎麼不說話?」微扳過她的身形,發現她哀怨地瞪著自己,他有些疑惑。「怎麼?惱本王嗎?」
她想說的可多了,可眼前偏偏一句也說不出口。
「啊,難不成是娥常那丫頭給妳點了穴?」李鳳雛動作輕快地朝她頸肩落下,她隨即整個人一軟,軟貼在他肩上。
「你怎會來這兒?不是還在廳裏拜堂嗎?」
他摟住她,笑得很樂。「拜好了。」
她挑眉。「真拜好了?」真娶了男妃?
「是拜好了,不過妃子教妳的雋兒給搶走了。」才喊完送入洞房,他的男妃就被主婚人拉走。「所以,妳得陪本王共度洞房花燭夜。」
「你真打萛要跟則影……洞房?」難道她猜錯了?難道那不是權宜之計,而是他真的想要則影這個男妃?
被她的反應逗笑,他輕捏她的粉頰。「本王今兒個娶男妃妳都不開心了,若真迎娶了哪家大臣的千金,妳真能夠受得住?」
「我……」扁了扁嘴,她無法反駁。
「就是不要妳傷心,所以本王為妳娶男妃,如此一來,咱們的事誰也不會發現了,是不?」他輕輕捧起她的臉,審視她粉雕玉琢的美顏,那澄透的黑眸似沉在湖底的璀亮琉璃,那唇若粉嫩花瓣,引人欲嚐。
「你拿則影當幌子,想瞞眾人的眼?」原來,他可以為地做到這種地步,而她竟然隻想逃,逃了又後悔……她真的好蠢!
「本王不曉得為何妳就是不願公開我們的關係,既然妳不想說,本王也不問,就用本王的方法來成全妳的堅持。」他蠻橫慣了,管的是自己的心情,但自此之後,他就多了個她要顧慮了,而他心甘情願。「所以,今晚與本王拜堂的雖是則影,但要與本王同寢的是妳。」
話落,他隨即將她打橫抱起,先坐在床邊的圓桌前,桌上擺滿了各式榛果和蜜餞,紅燭一對,溫酒一壺,玉杯兩隻。
他為她倒了杯酒,再替自己斟了滿杯。「來,喝過合巹酒,我們就是真夫妻了。」
冉凰此怔怔地啾著他,感動的情緒在胸口不斷膨脹。「……若能與王爺拜堂,多好。」
李鳳雛聞言,笑得瞳眸發軟,不由得吻上她的唇。「真甜,這話比得過任何的甜言蜜語。」這句話道盡了她的心思,她的情愛,哄得他滿足而愉快。
「才不是甜言蜜語呢。」那是她今天一整天的衝動。
她想為他留下,就待在這裏,哪兒也不走。
「就因為不是甜言蜜語,才更教本王受用。」他張口,霸道的想與她交纏。「本王在等妳心甘情願,為本王留下來。」
「你早就發現我在掙紮……」她的話被全數吞沒,唇舌漾著火,他吻得她渾身發燙,察覺他的手不安份地滑上她的腰。
隔著輕薄的衣料,他的碰觸讓她變得好敏感,陣陣酥栗如浪襲上心間。
她開始發燙,唇舌被糾纏得又麻又痛,心跳得好快,渾身酸軟無力,被他激越的熱情給炸得暈頭轉向,直到他扯掉她的繩結,不明物體落下——
他僵住,她硬化。
時間突地凝結,誰都沒有動作。
李鳳雛攢眉細瞧,她羞愧欲死,好半晌,他,才疑惑的開口。「這……不是袍內的棉絮嗎?」
她把額靠在他肩上,若有似無地點頭。
「為什麼……」他疑惑地撫上她的背,驚覺她並沒有穿馬甲,立即明白棉絮的功用在哪裏,很不給麵子的放聲大笑。
「你還笑!」冉凰此惱羞成怒地低咆,「那又不是我塞的!是娥常自作主張替我撐場麵,我想跟她說不要,可她讓我不能說話!我也覺得這樣很丟臉,很……」
夜,突地靜寂,外頭絲竹依舊,屋內卻是旖旎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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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李鳳雛費盡心思才終於娶得美嬌娘,得償所望,可上天似乎嫌他倆的日子仍然太平靜,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沒過多久,原就不算平靜的宮裏便又有新的事端產生。
「把孩子還給我——」
哀戚的哭嚎將原本清脆的嗓音粉碎,聽來有如夜梟嘶鳴,她不再是婉轉放歌的鶯,不再是端莊嫻淑的德妃,所有優雅風采都被哀慟摧折,她什麼都不顧,也顧不了了。
冉凰此被德妃的貼身命婦請到白雀宮,才得知三皇子死在圈子裏,為此,德妃幾乎瘋了。
她聽得頭皮發麻,因為這是近日來,第三件了。
貴妃的二皇子,德妃的三皇子,淑妃的五皇子……後宮真的失衡了,竟然有人不斷朝皇子下毒手,就如同她日前的占卜,後宮慘事一樁接著一樁。
太可怕了,怎麼會有人針對孩子出手?
盡管這幾個皇子都桀驁不馴,甚至不可一世,也曾經惹惱過她,但終究隻是不懂事的孩子,再囂狂再跋扈,也不至於要他們的命呀,更何況是用那麼殘忍的手段!
「我去勸勸德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