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要小心。」
「我知道。」點點頭,她小心翼翼地踏進殿內。
趴伏在屏榻邊的德妃突地回頭,芙蓉玉麵哭得梨花帶淚。
「冉才人、冉才人!」
「娘娘。」她趕緊迎向前去。
「鷹兒呢?」
冉凰此小心翼翼地審視著她的神情。「娘娘……妳要節哀。」
聞言,德妃眸色突變,猙獰而扭曲,不複以往的嫻雅高貴。「把孩子還給我!」她撲向她,雙手掐上她的頸項,沒有防備之下,冉凰此被壓在毛氈上,被掐得無法呼吸。
「娘娘……」她驚慌地看著幾乎瘋狂的德妃。
「一定是攝政王做的!這麼殘忍的手段,除了他再無他人!是妳要他這麼做的對不?!」德妃發狂似地吼。「那日鷹兒不懂事,說了些蠢話,做了蠢事,惹惱妳和攝政王了,是不?但……那是無心的!他不過還是個孩子,就算有罪,也罪不致死啊!」
冉凰此被她一番話震住。
難道,真會是他?
他曾經因為下人擅離職守,便將他們丟進圈子裏……可他答應過她不再胡亂殺人的,他還會這麼做嗎?
頸間的力道愈來愈大,她的眼前也愈來愈黑,覺得腦袋像是要爆開似的,就在她幾乎要昏過去時,瞬間,壓在身上的重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德妃的哀叫。
冉凰此驀地張開眼,看見高大昂藏的身姿就立在她身前,而後,朝德妃大步而去——「不可以!」她尖聲喝止,痛苦的咳了起來。
「她傷了妳。」李鳳雛沉冷的嗓音透著殺氣,關心的看向她。
「我沒事,一點事都沒有,別傷了德妃,德妃的皇子去世,她隻是傷心,沒有惡意的。」顧不得喉頭的痛,她趕緊起身抱住他,就怕下一刻,德妃也要跟著皇子腳步而去。
「殺呀!殺了本宮呀,鷹兒不在,本宮也不要活了!」德妃披頭散發的大哭尖叫。
聞聲,殿外的命婦立即衝進殿內,跪伏在李鳳雛麵前。「攝政王恕罪,德妃娘娘是喪子失了理智,還請攝政王饒命。」
李鳳雛冷絕的眸瞅著德妃的狂態,壓抑地閉上眼,回身,牽著冉凰此快步離開。
「王爺、王爺。」他走得太急,她幾乎跟不上他的腳步。
李鳳雛驀地止步,回頭看著她,眸色複雜難以解讀。
「王爺?」
「疼嗎?」修長的指撫上她被烙下指印的雪白頸項。
「不疼。」她啞道。
「聲音都啞了,還說不疼?」若不是他及時趕到,誰知道下場會如何?「不是早警告妳,要妳在良鳩殿好好待著就好?」
他拿起自良鳩殿替她帶來的狐裘帔子替她披上,係上繩結,稍稍掩飾上頭怵目驚心的掐痕。
「可是德妃娘娘她……」
「那與妳何幹?」他微惱輕斥。
「可是德妃娘娘哭成那樣,那哭聲,聽了讓人覺得心很酸。」冉凰此攢緊了柳眉。「這幾日,後宮烏煙瘴氣,到處都聽得見可怕的哭聲,哭得人心惶惶的。」
一到夜裏,那哭聲更是淒厲得教人聞而落淚。
「這就是後宮。」他淡道,牽著她回良鳩殿。「本王不是早說過了?」
「可是,對那麼小的孩子下手,這太過份了吧?」
「過份嗎?」他哼了聲。「不就是幾個被寵得無法無天的小子。」
抬眼瞅著他的側臉,她小聲問:「王爺,是你做的嗎?」
李鳳雛一頓,眸色黯沉地斜睨著她。「……妳認為是本王做的?」
「我隻是問問而已。」瞧他臉色突變,她滿臉歉意地輕扯著他的袖角。「你別氣,我沒惡意的。」
「妳可真懂得怎麼傷人哪。」他不悅地冷哼。「本王殺他們做什麼?若想當皇帝,直接殺了老子不是比較快?更何況,就算本王不殺他,用逼的也逼得出皇位,又何必殺那幾個臭小子?!」
「我也是這麼想。」
「妳剛才不是這麼問的。」他鬆開牽著她的手。
冉凰此趕緊主動握住他的手。「那隻是疑問。」
他卻微惱地揮開。「那就代表妳對本王起疑了,妳忘了本王曾經答應妳不會再胡亂殺人,妳以為本王是那種信口雌黃的人嗎?」
見他大動肝火,她不知所措地垂下粉顏。「對不起,我沒有那麼想,隻是想到,你會不會是在氣惱那幾個皇子曾對我不禮貌,所以……我會這麼想,也是因知道你很看重我,很寶貝我,老是會為了我而傷了他人,所以……」話未完,委屈的淚水滴滴答答地落。
她忍著不低泣出聲的神情,疼進李鳳雛的心底,教他不由得歎了口氣。
「妳的淚水都淨往本王的心裏落,疼的是誰?」他輕抹去她頰上的淚,放軟聲調。
「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鼻音很重的她很小媳婦的揪著他的衣袍。
「不敢。」他哼著,眸中已有笑意。
冉凰此又用力地扁緊嘴,繼續用哭腔撒嬌,「你不原諒我?」
李鳳雛黑曜般的眸閃過一絲戲謔。「吻本王。」
她瞬間瞪大眼,放開手。
不會吧,這裏是通往良鳩殿的小徑,雖說宮女通常不打此過,但不代表絕對沒有啊,要是被人撞見了,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