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小天眼淚汪汪。

“席伯伯……”齊齊腳步踉蹌。

“席老太爺!!”小紀青筋直冒。

“太爺,這花老奴幫您抱,求您別唱了,老奴年邁,受不住這份刺激……”福伯功力最深,居然能將一句話講完。

至於席願,他正站在街沿上,同情無比地看著地上倒臥的一隻貓感歎道:“可憐的東西,好好地怎麼就暈過去了,不是說貓有九命嗎?怎麼也抵不過爹爹的魔音傳腦?”

我恨恨地閉上了嘴。

在回客棧的路上,小紀招蜂引蝶的特質又開始起作用,一個錦衣青年滿麵堆笑地湊過來搭訕:“好漂亮的花啊,不過人比花還美……”說著就開始動手動腳。

說時遲那時快,我們都還來不及阻止,小紀已經一掌掄過,將那青年打到天際閃爍,並在他重墜凡塵後一腳踏上,摸了他身上的錢袋玉器等當做精神賠償費。

結果就是我們剛走到客棧門口,便被一群人從後麵追上,吵嚷著圍了起來,為首的便是那錦衣青年,不過奇怪的是這麼短的時間,他居然換了一身衣服。

“大街上調戲良家少男,本就是你不對,難道還想吃第二記耳光?”齊齊插著腰道。

錦衣青年皺了皺眉,他身旁一個隨從道:“就算我們這邊確是理虧在先,你們也做得太絕了些,錢袋倒也罷了,那玉佩是我家大爺祖傳之物,總得還我們吧?”

小紀梗了梗脖子,“不還又怎樣?打架麼?”

另一個較為麵善的隨從道:“大家各讓一步,息事寧人如何?這位小哥兒打了人也出了氣,拿我們東西總不應該,何況還是極為重要之物,請還給我們吧?”

小紀冷冷道:“我拿到手的東西從來就沒還過!”

那隨從一時氣結,正要發火,錦衣青年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從懷中摸出另一塊玉佩,對小紀道:“這位兄弟若是喜歡玉器,在下用這塊來交換如何?畢竟那一塊玉佩對家兄而言有重要的意義,還望賜還為謝。”

他突然變得如此溫文爾雅,我們都嚇了一跳,再一瞧他臉上並無絲毫掌摑的痕跡,卻原來雖然麵貌生得像,但跟剛才那個並不是同一人。

“二爺,您這塊玉佩更重要啊。”一堆隨從立即著急地勸道,“再說您送給他和被搶走意義可大不一樣……”

“小紀,我勸你別要。”福伯突然冒了一句,“有些東西好拿不好扔的。”

小紀本有些猶豫,一聽這話,雙眉一豎,立即從懷中摸出那塊玉佩扔過去,接著一把抓住遞在眼前的另一塊。

那青年輕輕一笑。

福伯擦擦額頭的汗,喃喃道:“我知道他是誰了。這下完了,小紀恐怕沒辦法跟我們一起離開蘇州了。”

我忙把福伯拉到一邊探聽道:“你為什麼這麼說?那小子是誰啊?”

“回太爺的話,您知道江南武林的盟主姓什麼?”

“知道,小願說起過,姓卓嘛。”

“那小子的名字,就叫做卓飛文。”

“喔,他是江南盟主的兒子啊………”

“不,他就是江南盟主本人。”

我嚇了一跳,“這麼年輕?!他很小氣嗎?難道因為小紀得罪他就會不讓小紀出蘇州城?”

福伯嘿嘿笑了笑,“卓家是武林世家,子女成年後都會由長輩賜玉器一件,若是他們將此玉器送給其他人,就代表已認定此人為終生伴侶。”

我嚇得呆住,忙轉頭看那個卓飛文,他正溫柔無比地對小紀笑道:“我住在安順客棧,現在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等晚些時候再來看你。”說著拋下一個情意綿綿的眼神,帶著手下安靜地離開。

小紀不明其意,扭頭不理,齊齊和小天湊過去看他手中換的那塊玉佩。

“可是……可是……”我結結巴巴地小聲道,“他今天才第一次見小紀啊,怎麼冷不丁的就認他是終生伴侶了呢?”

“也許不是第一次見麵……”福伯沉思著道。

“啊?”

“據傳卓飛文四年前曾中了魔教至煞之毒,大家都以為他死定,後來不知被何人所救,這毒竟然解了。依小紀的解毒功夫,有可能……”

“但小紀好象一點也不認得他的樣子啊。”

“中了至煞之毒的人,樣貌會變得異常猙獰可怖,就算解了毒,也要一年多的時間才能恢複原貌,若小紀在他恢複原貌之前就離開,當然不會認得的。”

我的嘴巴張成圓形,半天也閉不上。小天突然指著街角的方向叫道:“爹你看,大哥跟一個肥嘟嘟的人一起過來了。”

我定晴一看,果然是席炎,身旁跟著一個穿醬紫布衣的黑胖子。

“別亂說,”齊媽掐了小天一下,“那個是本城太守巫朝宗大人。”

齊齊吃了一驚,拉著我手道:“席伯伯……這就是那個菜燒得好到讓席願想娶的人嗎?席願在家裏是不是從來沒吃飽過,這模樣的人他也想娶?!你不是說蘇州太守是個文弱書生嗎?文弱書生不是應該長得象白麵饅頭嗎?”

我語重心長地道:“齊齊啊,這世上的事情並不總是絕對的,偶爾也會有一兩個文弱書生長得比較象燒烤啊。”

這時席炎已走近,問道:“大家怎麼都在客棧門外?快來見過本城太守。”

巫朝宗人挺和氣,笑眯眯地還禮道:“各位遠來是客,今晚在下要親自下廚招待各位,不知大家想吃什麼?盡管說!”

我們幾人麵麵相覷,過了一會兒,齊聲道:“想吃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