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放點血就是了,不過能不能不割腕啊,我超怕的。”段風骨終於妥協。
“不割腕割哪兒啊,就那有靜脈,流得血多。要是割脖子下一個要救的就是你了。”段仙姿十分暴躁。
段風骨呲了呲牙,暗罵段仙姿好一副屠戶心腸。
“咳咳,”君柳打斷了段仙姿的磨刀霍霍:“宮主大可不必承受這切膚之痛,就按方才......方才口唇相觸之法便可助他飲血入喉。”言罷臉色又紅上一紅。
早說啊。段風骨一個大義凜然的俯身,唇瓣相觸的刹那,男子唇齒自動輕啟,像有巨大引力般,血氣自動湧入他口中。段風骨隻覺一種酥麻感瞬間傳至四肢百骸,心神又混亂起來。恍然間她似乎又看見了初次擁吻時他白若冰雪晶瑩剔透的瞳仁,那般淩霄徹骨的目光與冰冷帶電的雙唇相輔相成,仿佛要凍結了她的身體,抽盡了她的魂魄......段風骨做了一個夢。
夢中是一整片結了冰的湖,湖中心是一個赤足的窈窕美人,她緩緩前行,步步生花。須臾,轉首一笑,春風化雨,滿湖冰雪皆化作晶瑩光點,四下散去。而那美人,自始至終,緊閉雙眼。
疑惑間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的身體,於是睜開眼想看看誰這麼討厭妨礙自己睡覺。映入眼簾的是君柳和段仙姿兩張焦急的麵孔。
段仙姿一邊搖晃著她的身體一邊道:“還真是救活一個就得到下一個,這丫頭忒是不爭氣。”
“剛醒你就罵我啊。”段風骨不滿地坐起身:“那人活了沒啊。”
“醒了醒了,就是有點奇怪。宮主,你可還好?昨天你暈倒一直睡到現在,君柳和小宮主都很擔心。”君柳貼心地遞上一杯水。
段風骨納悶:“奇怪?哪裏奇怪?”
段仙姿拉了她的手道:“走,我帶你去瞧瞧。”
於是段風骨很不幸地被大力無比的仙姿同誌拉的連滾帶爬到了隔壁。
床上某男子盤膝而坐,麵頰紅潤,閉著眼睛,似是在運功調息。
“你看,拽得跟二五八萬是的,是咱們救了他,他醒了卻連個謝字兒都不說。一天一夜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純粹是作死啊作死!”段仙姿不複昨日扼腕之狀,劈頭蓋臉就對著美男一頓好罵。
段風骨抹了把臉,走過去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你醒啦,是我們救了你。”怎麼感謝你看著辦吧。
男子應聲睜開眼睛,瞳仁不複從前的白若千雪,如今卻是黑漆漆一汪深潭。一雙睫毛閃了閃,似兩團小蒲扇,不得不承認,他長得還行啊還行。段風骨如是想著,卻不曾想,男子下一刻蹦出的一句話,讓一眾人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一日一夜不發一言的男子對著段風骨露出一抹笑,淡粉色的雙唇微啟,百轉千回地喊:“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