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占地廣闊、富麗堂皇的別墅,恍若城堡般矗立在黑夜中,閃閃發光。

飛舞站在門外,放眼望去,看不到盡頭的建築物令她感到目眩神迷。“這裏就是……”她看傻了眼,怎麼也沒想到,所謂的地下賭場,竟然如此不避諱的設立在如此顯眼的地方?完完全全出乎她的意料。

在她的印象中,地下賭場應該在非常隱蔽的陰暗處,進行著見不得人的交易,怎麼會是在高級住宅區裏?

“真的在這裏嗎?沒有搞錯?”她向身旁的男人確認。

樊之甚頷首。“絕大多數的人都跟你有同樣疑惑,隻憑著先入為主的觀念,判斷著是非常理。”他沉穩地說道。

“愛說教。”飛舞努了努嘴,一副受不了的嘴臉。

他的目光平淡的掃過她,看了她生動俏皮的表情一眼,然後率先走向別墅緊閉的雕花銅門,接著取出一張類似證件的磁卡,對著牆上看似對講機的機器,再按下一串複雜的數字。

飛舞在旁邊看著他的舉動,莫名感到緊張焦慮。“行不行鄂?”她擔憂的問,明知他有十足把握才帶她走這一趟,但從賭場全身而退之前,她恐怕都會處於提心吊膽的狀態。

他沒搭腔,回應她的,是厚重銅製大門的“喀嚓”開門聲。

“門開了耶!”她驚呼,喜形於色。

樊之甚麵無表情的推開大門,進去前,他低聲交代。“隨時注意你的形象,不要表現得過於興奮。”

“知道啦……”飛舞皺鼻癟唇,答得不太情願。“別用那種教小孩子的口氣跟我講話。”

他回頭斜睨她,將她鬼靈精怪的表情盡收眼底,揶揄道:“如果你成熟點,我自然會用大人的方式對待你。”

“你的意思是指我幼稚?!”飛舞咬牙切齒,晶燦的雙眸有火光在跳動,仿佛要把他寬闊的背燒出一個窟窿。

樊之甚未置一詞,但答案已從他淡淡的嗤笑聲中透露。

她憋著心中的一股悶氣,走在他後方約莫兩三步的距離。這麼不懂得體貼女人的男人,絕對不受歡迎!

穿過偌大的庭園造景,竟花掉五分鍾左右才抵達氣勢磅礴的龐大建物主屋前。

樊之甚熟稔的對著右邊門柱一隅,定睛直視數秒——那裏有一道先進的瞳孔偵測器,凡是入會者都要接受測量與記錄,作為身份辨識的依據。

“還有一關。”飛舞仰頭低喃。話甫落,眼前深鎖的門扉霍地自動開啟。宛如探險的情節,令她熱血沸騰、驚歎連連。“這裏好神秘。”對賭場一無所知的她,自然不懂得機關的個中奧秘。

樊之甚覷住她和一身高雅裝扮不符合的天真笑顏,不禁莞爾。“被富商包養的情婦,是不可能笑得跟傻瓜一樣的。”

他還是明著取笑她幼稚。

飛舞瞪住他,晶燦清透的星眸在奶油色燈光的照映下,昭熠生輝。“你……”

“噓——”他連忙示意她噤口,下一秒,伸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使彼此的身體靠在一起,增加親密感。

忽然間,他身上不曉得從哪傳出來的宜人氣味侵占了空氣,飛舞吸取了滿腔屬於他的味道,被迷了魂般產生片刻暈眩與空白。

她用力吸了一口氣,調整亂了節奏的心律。“放開我啦!誰準你對我動手動腳的?!”她哇啦哇啦的抗議,一邊扭動身軀,試圖擺脫他冒失的觸碰。

她越是激動抗爭,樊之甚越是故意加重力道,不讓她稱心如意。“今晚你是我的情婦,必須和我形影不離,這一點,你要謹記在心。”他貼著她的耳朵,噯昧低語。

飛舞陡然輕顫,體內似有電流奔竄,感到一陣酥麻。“你這個小人,我才不要聽你的……”她低頭想扒開他擱在她腰際的大掌。

“樊先生,歡迎光臨。”

突如其來的粗厚男性嗓音,致使她停下動作,抬頭循向音源,映入眼簾的,是一堵銅牆鐵壁般的厚實胸膛,再往上一瞧,是一張冷冰冰的撲克牌臉。

飛舞不由得聯想到阿拉丁神燈裏,那被召喚而出的巨人。

不過,他不會實現她的願望,倒是不如他的願,就會被他隨手一拎,扔到牆角奄奄一息。

身高兩百公分、體重超過一百公斤的巨大男人,視線落在她身上,仔細地來回打量,似乎在審查她夠不夠資格入內。

飛舞立即安分下來,乖巧順從的偎在樊之甚身邊,喉嚨幹燥、手心冒汗。

“樊先生第一次帶女人來。”有著巨人體格的大漢收回淩厲的目光,語氣轉為恭敬。

樊之甚淡然一笑,沒多說什麼。

彪形大漢也不敢再逾炬多問。“兩位請。”他敞開門,招呼他們入內。

樊之甚走在前方,飛舞亦步亦趨,頭一次自願緊黏著他。

先是穿越一條昏暗的寬闊長廊,再拐個彎,又是一道關卡。

樊之甚在牆上裝置的精密儀器上輸入通關密碼,走進防彈材質的不透光的黑色玻璃門。

甫踏進來,飛舞先是被一波波聲浪駭住,稍微適應鼎沸的聲浪後,她馬上陷入視覺震撼。

眼前的空間,廣大得超出她的視線範圍,眼前的聲色,華麗奢侈的程度超出她想像所能負載。

她幾乎要以為,自己所處的不是台北近郊的別墅,而是賭城拉斯維加斯的某一間飯店賭場。

她覺得自己像是隻井底之蛙,此刻總算大開眼界。

“這裏一共有上百種賭博遊戲,我帶你逛一圈,隨你指定五種項目。”樊之甚提醒她不要忘記此行的目的。

他的聲音將飛舞拉回現實。“嗯。”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環顧四下,對一切都感到新奇有趣,不管是各式各樣的賭具、賭桌上的金錢廝殺,連打扮入時的男女,都讓她抱持著十分濃厚的興趣。

反而是進場後成為眾人注目焦點的身旁的男伴,絲毫不受她的青睞,遠不及眼前的一切有吸引力。

她的漠視與忽略,樊之甚全部看在眼裏,他起初也不以為意,不過次數多了以後,卻不知不覺的介懷起來。

“飛舞,走吧!”他放緩聲調,親昵的直喚她頗具詩意的名。“開始屬於我們兩人的賭注。”他對她咬耳朵,講悄悄話。

飛舞閃躲開來,義正詞嚴的指責。“樊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不要動不動就湊過來,感覺很差耶。”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紛紛起立抗議。

一旦感覺到他的氣息與溫度,她的心髒便會違背心意的失控狂飆,她不喜歡被他擾亂心跳,那會顯得自己仿佛很在乎他似的。

樊之甚冷冷睇著她氣呼呼的嬌顏,心中的不快逐漸擴大,某個原本若有似無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一下子膨脹成形。

“今晚暫時要你委屈,你跟我形影不離。”他撇唇諷刺道,眼神冷沉。

她曉得若不配合,恐怕不能繼續待在這裏。“我真的超——委屈的。”她刻意強調,不願被他占上風,再怎樣都要頂嘴,才覺得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