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3)

“啊!”

她近乎絕望的閉上眼睛,彷如待宰的羔羊,癱跪在地。

驀地,那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攙扶起,動作出乎意外的輕緩溫柔。“耿唯心?!”

揉雜著詫異與不解的語調,如微風般掠過她的耳際,耿唯心心頭一震。

“湯……巽?”她微弱的低喚,不敢相信他真的出現在麵前。

“發生什麼事?”湯巽感覺到她正劇烈的顫抖。

他低醇的嗓音具有安定神經的作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給了她安全感。耿唯心情不自禁的抱住他,伏在他胸前釋放緊繃、慌亂的情緒。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呢喃似地問,分不清急促的心跳,是疾跑了一段路的關係,抑或是他如英雄般赫然現身之故。

湯巽抿唇不語,無法坦率的道出出門找她的心態──基於擔心加上母親的頻頻催促,撥了電話她又沒接,隻好到附近公車站等人。

他知道她老喜歡抄小路、走捷徑,所以特地繞進巷子,沒想到真的遇到她。

湯巽低頭,瞪著緊靠在懷裏的女人,他沒有推開她,隻是默默承受著她親匿的觸碰。

他抬頭,看到幾名黑道混混從黑暗中走出來,手持亮晃晃的金屬棍棒與刀子,來勢洶洶。

“他們是針對你來的?”他斂眸,沉聲詢問懷中的女人。

聞言,耿唯心猛然回頭,怔愣須臾,下一秒,便拉著他拔足狂奔。

混混們吆喝一聲,立即全力追趕,如果沒達成老大的指示,他們回去可是要接受嚴厲的懲罰。

身後追逐的人馬越來越逼近,湯巽緊緊握住耿唯心的手,邊跑邊皺眉抱怨。“你到底是怎麼惹上那群家夥的?”

耿唯心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沒有餘力開口回答他的問題,而一整天沒有進食的結果,導致她體力透支,雙膝一軟,摔跌在地。

湯巽被迫停下步伐,依舊麵不改色,不見一絲疲態,彰顯出他常上健身房鍛煉的成果。“為什麼我也要跟著你跑?”

“你可以不必管我。”耿唯心半認真、半賭氣的說。

而同時,一群黑道混混追上他們,並將他們團團圍住。

“我跟你們走……”耿唯心主動向他們示弱,維護的意味明顯。

睨著她慘白的麵容,湯巽被她堅毅的眼神狠狠地撼動、吸引,激起他強烈的保護欲。

他瞪住她,以表達他的不悅。這女人真是小看他,身為男人,豈有讓女人“保護”的道理?

“你快走啊!不需要為無關緊要的路人見義勇為。”見他文風不動的杵在原地,耿唯心焦急的撇清兩人相識的事實,免得他遭受波及。

“你在胡說什麼!”湯巽冷聲斥責,尤其說他是無關緊要的路人這樣的說法,令他稍感不快。

“兄弟們,把人帶走!”黑道混混們舉起棍棒,一湧而上。

湯巽摟住耿唯心的肩頭,將她護在懷中。

“你在幹什麼……不關你的事,你快點走。”耿唯心又氣又急又擔心,她沒將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隻想著不讓他卷入這場風波,受到傷害。

小混混們粗魯的抓住她,其中染著金發、最年長的年輕人,冷不防重重的甩了她一記耳光。“乖乖聽我們大哥的話,答應不繼續找證據、打官司不就好了。”他不悅的說。

響亮的巴掌聲,徹底激怒湯巽,他拽住金發混混的手腕,使勁地往後扳──

“啊啊啊──”金發混混當場沒骨氣的發出難聽的慘叫哀號。

幾個小混混對看一眼,手上的棍棒紛紛朝他落下。

耿唯心深深地倒抽一口氣,沒有多做思考,便用身體為他擋去棍棒的襲擊。“唔……”縱使穿著厚重的衣物,她還是痛到麻痹,瞬間喪失知覺。

“你這個笨蛋!”湯巽低吼,胸口有一股悶痛蔓延開來。

他原本有把握應付幾個小毛頭,並且帶她全身而退,這下,全被她不經大腦的舉動打亂:心裏受到不小衝擊。

耿唯心覺得身體越來越冷、眼前一片模糊,周遭的聲音越離越遙遠。“你……快……走……”

湯巽攬住她軟綿綿的身軀,皺著眉,俊臉籠罩著晦澀的陰霾,惱怒低斥。“閉嘴!”

這女人還真有本事惹他生氣。

被湯巽製伏的金發混混,乘機反抗,撿起地上的棍棒,報複性的揮向他,其他同伴也加入鬥狠行列。

湯巽的赤手空拳終究敵不過不斷襲來的重擊,很快的屈居弱勢。

耿唯心則在劇痛中逐漸昏迷,失去了意識。

湯巽用盡了剩餘的氣力,兩人完全陷入危險的困境,隻能任憑擺布,但抱著耿唯心的雙手,未曾鬆開。

好像認識她之後,他就沒遇過什麼好事,倒是倒楣、不順的慘劇接二連三,數都數不完,沒有比這更糟的情況了。

可是,她那不顧一切的傻勁,讓他一點都無法責怪她。他從不良少年憤怒的吼叫聲中得知,那群混混們要她放棄的,很可能就是他所托付的遺產官司。

也就是說,其實是自從她成為他的辯護律師後,就害她身陷危險之中,可是他卻從沒聽她說過半句怨言。

他不懂她,但知道自己確實誤解了她。

就在混混們致命一擊的無情棍棒落下前,兩台巡邏警車恰巧經過,員警目睹這一樁暴力事件,連吹了幾聲啃子發出威嚇,然後衝下車製止。

幫派混混們大吃一驚,趕緊作鳥獸散。

員警們合力包夾下,逮到兩名幫派小弟,另外幾名則逃之天天。

一台警車載走兩名混混,留下的員警則上前關切兩名受害者。“沒事吧?”

湯巽大口吐息,撐起疼痛不堪的身體,拍拍耿唯心的臉頰,試探她的反應。“耿唯心?”

然而,耿唯心動也不動地,靜靜的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