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唷,我不想去啦~”
“怎麼可以不去?我們這些老同學已經七年沒見過麵了,你已經有好幾屆沒參加了,現在還打算缺席嗎?況且,我跟岱爺還是這一屆的主辦人耶,給點麵子,行不行?”阮沐華強勢地拖著。
“我不是幾乎天天都跟你見麵嗎?”羽必夏任由她拖著,深刻搶眼的五官非常不爽地皺在一起。
一頭如瀑長發帥氣地紮在腦後,穿印著嘻哈圖案的白底背心,外搭一件深色單扣西裝,勾勒出她誘人犯罪的甜美腰身,淺藍色貼身直筒牛仔褲將她姣美的腿形展露無遺,但卻也多了分瀟灑爽颯。
五官是引人注目的,走在路上,甚少有不回頭的人,如今,街上大批目光圍絞剿著她,她視若無睹,神情很不爽。
“你的同學隻有我嗎?”阮沐華沒好氣地瞪她。
“我的同學不用太多,夠用就好,況且,我沒事幹嘛參加社團的OB會?”羽必夏還是非常不爽。“你知不知道我明天要比稿?”
大學時期,她和阮沐華都是攝影社,而攝影社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每年的OB會,畢業的學長姐每年都會和在學的學弟妹相聚,順便討論一些攝影技巧和後製文化。
“我當然知道,怎麼說,我們都已經合作那麼多年了。”誰管她比稿?阮沐華還是很沒人性地拉著她走進飯店。“反正我知道你肯定早就準備好了,今天的同學會就當是提早慶祝明天的成功。”
阮沐華,飛逸製作的美術總監,羽必夏,自由導演,獨接廣告或MV,可自己擬稿和製作,曾經拿下多次廣告金像獎,是炙手可熱的導演。
正因為如此,每回的OB會,羽必夏總會成為眾人談論的焦點,而這一回不管如何,阮沐華用拖的也要把她拖去,隻因她已經被學弟妹給魯到快崩潰。
“你有毛病啊,就算要慶祝也不是跟他們慶祝啊,我跟他們又不熟。”羽必夏依舊興致缺缺得很。
“又不是隻有學弟妹。”拖進電梯,按下樓層鍵,她鬆了口氣。
“若是畢業後,還從事多媒體傳播業的,我至少一個月會碰頭幾次,要是畢業後已經遠離這個行業的,再見麵也沒什麼好聊的。”羽必夏如貓眼般皎亮的眸,很不爽很不爽地盯著硬把她拖到此地的阮沐華。
“哈,說到底,你是怕會遇到封弼其吧。”雖說封弼其不是傳播係的,但是他可是攝影社的。
“你無聊,我三年前才又跟他碰過頭而已。”她氣勢強硬,口吻絕決,且沒有半點停頓,完美地掩飾心底小小的騷動。“況且,他可是繼承了家裏的事業,現在可是豪門少東,他哪裏會參加這種聚會?”
嘖,沒事幹嘛又提起他?
“三年前?”阮沐華搖頭。“拜托,你們是一起長大的,三年前又見過一次麵,很了不起嗎?”
“誰跟他是一起長大的?不過隻是父母是舊識而已,兩人有那麼一點點的交情牽扯罷了。”兩人的交情原本就不深,隻是比點頭之交再好一點而已,再多的就沒有了。“又不是很熟,幹嘛聯絡?”
三年前,老家改建,老爸很自然地找上老友,也就是封弼其的老爹封睿和,隻因封家經營的是房中城建設集團,能夠規劃出最完善的設計圖和進口特殊建材,當然折扣也不少。
但因為老家改建,她也隻因此而見過他一麵,在長輩們的麵前很虛偽地和他閑聊幾句而已。
不是很熟?“是嗎?再不然,就是你還走不出當年的事。”阮沐華說出口的瞬間,樓層抵達,電梯門打開來。
“無聊。”羽必夏涼涼丟下這句話,大步離開。
“等我嘛,走那麼快幹嘛?”阮沐華自覺踩中地雷,吐吐舌頭,快步跟上。
想當年,大學時期,校內有三個風雲人物,盡管不同係,但社團全都玩在一塊,以封弼其為首,加上羽必夏和雷廷,風起雨下加雷霆號稱風雨雷三人組。
三人之所以得到封號,又能夠在校內橫行無阻,乃是因為三人皆有超乎平常的臉蛋,名列前茅的學業,三人又常常如影隨形,感情十分深厚,再加上封弼其的豪門身份,所以那時大夥都在說,風雨必定是相隨。
然,半路殺出了雷。
大三那年,據說,雷廷對必夏告白,結果被毒舌拒絕之後,雷廷傷心欲絕,自殺未遂,在校內掀起軒然大波,還來不及求證,雷廷低調休學,不久便出國。
從那之後,校園內,隻要看得見風,便不見雨,見雨便無風,形成了王不見後的局麵,一直到畢業。
直到現在,這樁懸案依舊是眾人心裏的謎。
沒人知道答案,也沒人知道當年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誰都不說,當沒事發生,但阮沐華知道,這件事在必夏心裏留下了極大的傷痕,使得她至今依舊無法結交男友,隻能埋在工作裏頭和膠卷底片奮戰。
“哇哇哇~”
“必夏~”
“學姐~”
踏進舉辦OB會的包廂裏,裏頭立即響起陣陣的驚呼聲,轉眼間,裏頭的人蜂擁而上,幾乎快要將羽必夏給架了起來。
“嘿,冷靜。”羽必夏伸出手製止著,一雙剔亮如黑鑽般的瀲灩貓眼環顧現場,確定那個顧人怨的家夥確實沒有在現場,緊繃的情緒總算鬆懈一隅。“幹嘛呀,衝過來是想要趁機把我撞死,好頂替我的位子嗎?”
“必夏,你那張嘴還是一樣毒。”
“岱爺既出,誰與爭鋒?”羽必夏冷哼著,麵對學長兼同行前輩,依舊不客氣,不是拿了獎便有了大頭病,而是她天性如此,和她熟識的人都清楚她的調調。
“還真是承讓呢?”郭岱贏壓根不氣,反倒是笑嗬嗬的。“弼其呢?他沒跟你一道來?”
“他為什麼要跟我一道來?”羽必夏搖著頭,纖手一推,把不斷朝她疊來的人堆推開。“熱死了,能不能閃遠些?謝謝。”
雖說包廂有空調,但人不少,令人覺得煩躁。
“他跟我說他會過來。”
“嗄?”羽必夏才剛坐下,位子都還沒坐熱,有股衝動想要快快走人。
嘖,那家夥是在搞什麼鬼?他不是從不參加的嗎?他已經接任家裏的事業,根本與攝影完全無關,幹嘛參加OB會?
“說來也巧,打從你們畢業之後,完全沒參加過OB會,第一回參加就一起參加,看來你們兩個還是相當有默契嘛。”郭岱贏沒發覺她臉色大變,逕自笑嗬嗬著。
羽必夏皮笑肉不笑,覺得屁股生出了螞蟻,教她坐立不安。
“真是巧呢。”坐在她身旁的阮沐華嗬嗬笑著,一付準備看好戲的嘴臉。
羽必夏不爽地斜瞪著,合理地懷疑沐華是蓄意邀她參加OB會。若是她現在拍拍屁股走人,改天絕對被沐華看扁。
所以,她忍,然後,她發誓,她一定會報仇。
沐華,等著受死吧。
心裏正想著,門口方向響起了更加高分貝又熱烈的歡呼聲,她不需要回頭,也知道是他封大爺登場了。
“學長~”
“弼其~”
包廂門口,一抹頎長高佻的身影出現,俐落的短發猶如他一絲不苟的個性,搶眼的五官,性格的臉孔,猶如他桀驁不馴的潛在又不彰顯的特質。
好歹,他是豪門三世祖,當然沒有權利把他內心真正渴望的表現出來,但偶爾會在他那雙黑曜石般的深沉眸子裏讀出痕跡,當然,也隻有觀察力如此強的她才能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