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你指的是什麼?”
“你怕當後備新娘的委托費被抽走,還要賠五倍價錢,才那麼擔心我跳海吧,放心,我壓根沒有想不開的念頭。如果真要跳海,我會先通知你一聲。”他開玩笑的揶揄。托這想太多小女人的福,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跟自殺扯上關係。
宣劭柔渾身一震,“你認為我是因為你爸的但書才擔心你想不開?”
“我看來像是會尋短的人嗎?也隻有你把我來海邊透氣當成想做傻事。走吧,我送你回去,再待下去我們兩個都要受寒。”
他要攬她邁步,她卻揮開他的手。
“怎麼了?”他疑惑的望著她退開他。
“你沒想不開也沒失蹤就好,不必麻煩你送我回去。”她臉色泛白,嘴唇微顫的回答。
“講什麼麻煩,我的車就在那邊。”
“謝謝你的委屈,有委托費可以領的不是你,可能遇上賠償問題的也不是你,沒必要浪費你的擔心,我叫的計程車就在那邊等我,司機會送我回去。”一古腦說完,宣劭柔拔腿便跑開。
原來在他眼裏,她的擔心這麼可笑。她不想介意也無意跟他計較,偏偏心很受傷,賭氣的話就這麼衝口而出,現在他八成覺得她很現實吧!
夏允騰直教她迭串的回拒僵住身子,耳邊淨回蕩著她說的話──
謝謝你的委屈,有委托費可以領的不是你,可能遇上賠償問題的也不是你,沒必要浪費你的擔心……
老天,他的玩笑話傷了她!
“等等,劭──”他忽地停口,眼睜睜看著她坐進計程車離開。
她正在氣頭上,聽不進他的解釋,若因為這樣耽擱她回去換衣服的時間,以她纖柔的身子鐵定會感冒。也罷,先讓她回去冷靜一下,晚點再去找她。
***
直到入夜,宣劭柔的情緒依舊低迷,無論如何就是會在意夏允騰對她真誠擔心的調侃。
可這又能怪誰?她這個後備新娘隻要知道他住哪兒,能對夏家人交代即可,根本無權幹涉他要如何放縱墮落、是不是會做傻事,是她太雞婆。
可是她的心好難過,好像遭情人誤解一樣心疼……
難道她喜歡上他了?
答案呼之欲出,可從海邊回來後她怯懦得不敢去深究,就怕答案是肯定的,她的心會因為被心儀之人看輕而更痛。
因此當她回到咖啡館,玟歆問她去哪兒,怎麼換了衣服,她隨口扯了個去幫母親買生日禮物,在路上被澆花的婦人噴濕衣服的借口,連提都不敢提到他。
此刻她正準備打烊,思緒又教他的身影占滿。不想在乎,在乎偏上心頭,難道是她欠他的?
“砰!”
“啊!”一聲突來的推門巨響,令正在收椅子的她嚇得驚叫出聲。
轉過身,她看見一位中年男子跌跌撞撞的走進店裏。
“老板,拿酒來,我要喝酒。”他揚著一隻空酒瓶,醉醺醺的大喊。
她今天已經夠煩了,竟又倒楣的遇到醉漢上店裏討酒謔。但她捺著性子迎上前說:“抱歉先生,這裏是咖啡館,隻賣咖啡不賣酒。”
“笑話!誰說咖啡館沒賣酒。”搖搖晃晃的斜瞟她。
“也許別家有,請你上別家買。”
“少囉唆,我要喝酒,給我拿酒來!”他怒喊的將酒瓶往地上砸得粉碎,還不罷休,揮手想掃掉吧台上的咖啡杯。
“等一下……啊!”宣劭柔想阻止,怎料他振臂一推,她整個人仆跌在地,口中逸出幾聲細淺的呻吟。
“該死的,你做什麼?!”
夏允騰的沉喝冷冽落下,長腿一掃踢開醉漢,及時止住醉漢拿咖啡杯砸她。他正要來找她,卻在門外驚見她被推倒的一幕,駭得他不顧一切直往店裏衝。
“怎麼回事,你沒事吧?”他急忙扶起跌在地上的人兒,她身邊全是玻璃碎片。
她搖頭,悄悄收握起剌疼的掌心,努力抑下從聽見他的聲音便不爭氣加快的心跳。“我正準備打烊,那個人突然進來吵著要喝酒,我告訴他這裏是咖啡館,他就開始發飄。”
“可惡的老板,快拿酒來,否則我就砸了這間爛店。”由地上爬起來的醉漢完全沒搞懂狀況,繼續不死心的叫嚷。
“該死的酒鬼!”繃臉低咒,夏允騰到吧台抽起花瓶內的香水百合,拿著花瓶兜頭淋得醉漢滿頭水。
“誰、誰潑我水?”
“清醒的話就快滾,這裏是咖啡館不是酒店,你要是再在這裏發酒瘋,我馬上將你扭送警局。”
不知是教冷水冷醒,或教他寒颼的威嚇震退酒意,中年男子狼狽的抹臉,踉蹌的離去。
“喝酒喝到來這裏鬧事,簡直欠修理。”他邊數落邊放回花瓶,待回身卻望見宣劭柔正彎身想撿拾玻璃碎片,他心驚的上前阻上,“別用手撿,會割傷。”
話還在嘴邊,他猛然瞥見她左手心的殷紅血痕,心髒狠狠一緊。
“老天,你受傷了!”
“我沒事,謝謝你幫我趕走醉漢。”
他想抓她的手看傷勢,怎奈她將手掩至身後,人也跟著向後退開。
他蹙眉,“已經流血還說沒事,你這裏有沒有急救箱?我幫你擦藥。”
“我回去再擦,不勞你費心。”想起在海邊的事,她委屈的將話說得冷淡。
眉心皺得更深,“你還在生我的氣?”
她垂下眼睫遮去眼裏的黯然。“我哪有資格對你生氣,我要回去了,你若想謔咖啡,明天再來。”
她的氣果然還沒消,要她聽話讓他上藥,隻怕不可能。
“是你逼我這麼做的。”
“什麼……呀!你做什麼?”宣劭柔訝然驚呼,他已攔腰抱起她。
“如果不想引來驟動,你就乖乖的別動也別叫。”語帶威脅他拿著遙控器,按下鐵卷門後,抱著她上樓到他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