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敢相信,我阿嬤很少告訴人這種事耶,她怎麼可能會跟你說?”
他拎著工具箱,又回頭拿那個新買的堅固鋁梯,舊的木梯已經被他砍了放在後麵當會“生菇”的柴薪。
“而且你不是根本聽不懂台語嗎?我記得你們祖先的老家是在北平吧!你是怎麼讓我阿嬤說那種話的?慢著,這樣的話,你不是連我小時候的糗事都知道了?”
爬上鋁梯,拿電鑽開始安裝第二個感應器的他一聽,嘴角忍不住揚起。
不用她阿嬤說,她自己以前就已經把小時候的糗事全招過了,難道她忘了嗎?
“但還好……”她的聲音又傳來,“我阿嬤也不知道我小學四年級那次的事情。”
“哪一次?”他終於忍不住了,“是你暗戀隔壁班班長,送了禮物才發現暗戀的對象是女生,不是男生?還是爬牆偷看大明星演戲,結果卻被貓咪嚇得摔到腳那次?”
“唉呀!”她一臉驚愕的看著他,“你怎麼都知道?”
“你說過啊!”
他高高在上的低頭瞅了她一眼,一臉奇怪她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亂說!”她臉紅了,“你是不是有派人調查過?”
“我調查你?我才沒那閑工夫調查你的過去。你不是隻是我的床伴而已嗎?”他涼涼的反諷了一句。
因為這幾天以來,她老是滿口床伴床伴的刺激他,說這不該他弄,不該他負責,不該他來幫忙……
可惡!他這輩子幫人做事,還是第一次被人嫌棄到這種好像他很廉價,甚至不惜倒貼的地步。
“對啊!”她瞪著他。
“床伴”這兩字讓她被咖啡跟他的存在所培養出來的好心情,瞬間消失殆盡。
對,她怎麼忘記了,在他的眼中,她從頭到尾,也不過就是個床伴而已啊!
“嘿!怎麼?又有孕婦氣啦?”
“沒!隻是很訝異你記得這麼多。”
“那沒什麼!”他聳肩,“是你自己在那種半睡半醒時,為了要打起精神,就會一直說些有的沒的。”
“所以你並不是因為是我說的才記得的,隻是你記性好。”她用輕到不能再輕的語氣,近乎呢喃地說。
而在梯子上麵的古諭震,幾乎隻聽到“記性好”那三個字,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應了一句:“當然是因為我記性好。”
隻是,他沒料到,說完這句話後,下麵卻有好長一陣的沉默,他低頭看了她一眼,隻看到一個低垂著的頭顱,看不到她的表情。
“怎麼了?”
“嗯?”她抬眸看他,眼神中有點燦亮的光芒在閃爍著,“我沒事……”她又低頭,省得被他看到她眼中那可笑的心痛,“我有點困,先去睡了。”
濃眉皺起,“現在才七點半。”她是在哭嗎?
“我知道,反正我也沒事,去看個小說躺一下,記得走時一樣要幫我關燈鎖門。”她說。
這陣子他換了新鎖,很複雜,說要等裝了保全係統後,才會變得簡單一點,所以他總是待到很晚,還跟她阿嬤聊天泡茶,最後才在她睡著後離開。
“幫你關燈鎖門?為什麼?阿嬤不是還沒回來?”
“咦?你不知道嗎?”
她回眸看他,黑亮的水眸因為帶著某種淒楚的神色,而更添性感柔美,讓古諭震心頭一震。
“我阿嬤今天去台北參加麻將俱樂部,明天中午才會回來。”說到這,她轉身往臥室方向走,嘴裏還念著:“都來幾天了,還不知道?看來也不是跟我阿嬤混的多熟嘛……”她為這種家夥心痛什麼啊!她太無聊了,明明是她不要他啊!
“不會回來……是嗎?”
他凝著她走向臥室的背影,生理上那種壓抑了很久的渴望,在這一瞬間,蠢蠢欲動了起來。
婦產科醫生曾跟他說過,她懷孕已經過了三個月,目前胎兒的狀況穩定,從現在開始的幾個月內,都可以做愛。
而且聽說,孕婦也會有生理需求。
但是,他的小紅帽準備好了嗎?
大野狼倒是已經想很久了……
咦?他低頭看了自己緊繃的牛仔褲一眼,忍不住詫異的眨眨眼。
這是怎麼回事?
就算是以前,他也不曾像個青少年一樣,光是想到這件事,就衝動成這樣!
但是……他畢竟是個男人,不依循人生有史以來最大的衝動行事,就不叫男人了。
所以,當她進門後,隔沒幾分鍾,他便爬下鋁梯,延宕今日原本要達成的進度,先去鎖好後門,然後開始關窗、關燈。
“咦?”她房門沒關,聽到動靜,輕柔嗓音從門縫中透了出來,“你要回去了嗎?”
“不!”他的嗓音因為欲望而比平日更為沙啞,“我要借個浴室。”
“借浴室?”她的聲音裏有著一絲錯愕。
“嗯。”
但他不理她,隨口應了聲後,便走出前門,去車裏拿自己的換洗衣物。
這陣子在她家鋪水泥、蓋牆壁、搭新的手扶梯、整理地麵,所以衣物常弄髒,他車裏才會有這些替換衣物。
而當他又走回房子時,就看到她站在自己的房門口,神情複雜的看著他。
“你……要在這洗澡?”她的聲音有點幹澀。
“對,可以嗎?”
望著她,他黑眸中閃著那不容錯認、充滿情欲的熟悉光芒。
她一震,知道自己該開口拒絕的,但聲音在喉嚨裏卻哽住了,始終說不出口。
這時,他已經掠過她的房門,走進她家那個已經被他改造的更舒適的浴室裏了。
聽著裏麵傳來淋浴的聲音,她深吸口氣,轉身走回房,經過鏡子時,她看到自己略微臃腫的手臂,接著,她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一股衝動,讓她想把自己的房門鎖上。
他想要,她才不給!
她也不想讓他看到這麼醜又這麼胖的自己……
可是,當指尖碰到門把時,她卻遲疑了,隻是這麼一遲疑,門就被人輕輕的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