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事實就是他真的是個有妄想症的白癡,才會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自得其樂、沾沾自喜。
簡單一句,就是病到沒藥醫。
「隨便你。」懶得理會他的妄想言論,唐晚霜逛了這個廢棄工廠一圈後,終於挑了張雖然有點老舊但還算舒適的椅子坐下,「我要喝茶,溫的。」在某人對於孕婦的健康高標準的要求下,她習慣不喝冷飲了。
現在的情況下,順利點,她會在最短時間內等到救援,不順利的話,她就得挺著個大肚子,自己解開手上的束縛,自行逃生去。
不管哪種情況,浪費多餘的體力都對她沒有幫助。
她有種莫名的直覺,那男人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所以她並不擔心,一副隨遇而安的樣子。
喝茶?還溫的?這女人會不會太囂張了點?有人當人質當得像她這麼囂張又舒服的嗎?
「我隻有子彈,妳覺得呢?」
老套!除了拿槍威脅人以外,這個人是想不出新招了嗎?
算了,她也不是非常渴,隻是今天說了太多話,讓她覺得喉嚨有點幹而已。
看了看大門,那囉唆的男人也未免太慢了吧!她都已經逛完一圈了,他竟然還沒趕到,等等回去看她怎麼對付他。
才這麼想,工廠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紀朗元勾起不懷好意的笑容,伸手抓起唐晚霜,強拉著她走了出去。
「來吧!好戲要上演了。」
工廠外,刁冠群孤身站在他的吉普車旁,緊繃著臉部線條,狠狠的瞪著眼前圍住他的小嘍囉們。
「去叫紀朗元出來。」他沒時間陪這些小嘍囉們玩。
「我們老大的名字是你可以叫的嗎?」某個小嘍囉揮舞著球棒張狂的大喊。
刁冠群冷眼一瞪,一個跨步向前握住了那根鋁製球棒,一用力,留下清晰的指痕,「小鬼,不要在我麵前玩花樣,老子出來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
那凜冽的氣勢,還有恍如鬼神般的氣魄,讓小嘍囉們瞬間被震懾住,下一秒,想起他不過隻有一人的劣勢後,他們包圍住他,開始了猛烈的攻擊。
刁冠群冷著臉,全力反攻,一拳一個,不到一會兒,一群小嘍囉已經倒了一半,而另外一半則是全身發抖、不自覺的連連後退,任由他一步步靠近工廠大門。
手臂上微微掛彩,但刁冠群不以為意,僅是甩了甩手後,直接踹開大門。
「刁府群,沒想到你隻有一個人來。」一手拉著行動不便的唐晚霜,一手用槍抵著她,紀朗元噙著冷笑緩緩走出。
「我如果不是一個人來,我們現在不會還能在這裏談判。」看著她被粗魯的拉扯著,刁冠群即使心中有氣,仍舊硬忍了下來,故作冷靜的說。
唐晚霜頻頻的往後探望,發現他沒有帶任何的援兵,原本平靜的臉龐染上了淡淡的恐慌還有動容。
他為什麼要這麼傻,竟然一個人來?看著他手上青青紫紫的傷痕,她忍不住心中一陣陣的揪痛。
「嘖嘖!刁冠群,你以為你還是鷹雨盟的盟主嗎?談判?你把自己的地位想得太高了,我告訴你,我現在可不是在跟你談判,你隻能無條件的接受我所有的要求,否則,你就看著你可愛的女人還有未出世的孩子死在你麵前。」
拉開保險,紀朗元的槍抵住她的額際,瘋狂的眼神讓人絲毫不懷疑他會在下一秒執行他說的話。
「你敢!」刁冠群怒吼一聲。
他捧在手裏熱了怕化了,冷了怕凍了的女人,紀朗元竟然敢把那該死的槍抵在她頭上?!
「你要試看看我敢不敢嗎?」紀朗元挑釁的笑著,作勢要把下扳機。
深吸了幾口氣,刁冠群妥協了,「你有什麼條件,說!」
紀朗元放聲大笑,拔高的聲調充滿了瘋狂的味道。
「刁冠群,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不過一個女人就讓你的腦子退化不少,嗯?」他譏誚的望著他。
「這不需要你管。」刁冠群沉聲斥喝,「少廢話,你要什麼?要我不再阻擾你?還是要錢?」
他的小霜霜說得對,他老早就該放棄那無謂的承諾,因為紀朗元根本不值得他化盡心思去把他導回正途,他早就瘋了。
現在後悔為時已晚,他隻希望她能夠安好的回到他身邊。
至於那個喪心病狂的廢渣,他完全不在意將他扁到連他媽都認不出來後去給警察處理。
「不再阻擾我?你覺得這是我想要的?」紀朗元冷笑,「你從接下鷹雨盟開始,就是在阻擾我了。」
「這樣吧!我剛剛想到了個不錯的提議。」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詭譎的望著他,「你既然這麼喜歡我手裏的這個女人的話,想必應該什麼都願意做吧?那麼現在爬過來跪在我的麵前磕幾個頭,我或許什麼都不要就讓你們走了。」
他心中的如意算盤是,等到他真的過來的話,他會開槍殺了他,而他如果不過來,他則會在他麵前殺了這個女人。
哈!這種一石二鳥的計劃,不管怎麼算他都不吃虧。
「你——」額上青筋暴露,刁冠群握緊拳頭,渾身散發的冷冽氣息更強。
「怎麼了?不願意?」紀朗元故做憐憫的低下頭,「女人,看來妳的價值比不上男人的自尊心啊!」
唐晚霜側著臉,帶著冷笑望著他,「就跟你比不上路邊的狗屎一樣嗎?」
「妳——」
「我怎麼樣了?說中了事實讓你惱羞成怒了?」她不怕死的繼續挑釁,「或者我該說,你隻是因為明白了自己的無能,所以才要以羞辱人的方式來達到自我滿足?」
這隻不要臉的豬,竟敢要刁冠群向他磕頭,她唐晚霜的男人是可以讓他這樣羞辱的嗎?
「妳這女人懂什麼!」紀朗元睜著泛著血絲的眼怒吼,「如果不是他,我會是鷹雨盟的盟主,我不用窩在那小得跟老鼠窩一樣的地方,我可以靠走私販毒來賺大錢,我會是道上人人敬畏的大哥,而不是現在什麼都不是,這一切都是他!都是他害的!」
他充滿憤怒情緒的一番話,卻讓唐晚霜更鄙視他。
這些混黑道的男人腦子全都蠢到不知道該如何思考了嗎?
自己的無能也能推到別人的身上,自己的愚蠢還能解釋得光明正大,就她看來,這根本就隻是——「喪家犬的遠吠。」她冷哼道。
「妳這女人——」紀朗元大怒,伸出手欲打,卻被一聲怒吼斥喝住。
「你要敢打她,我會直接殺了你!」微瞇著眼,刁冠群撂下警告。
「看清楚,現在我才是發號施令的人。」往地上開了一槍,激起漫漫煙塵,紀朗元快抓狂了。
「還有妳這女人,最好也給我閉嘴!」待會兒等他宰了刁冠群後,再來料理她,「你想夠了沒?是決定要爬過來,還是我宰了她給你看。」
刁冠群眼中沒有掙紮,他隻是定定的看著唐晚霜。
他不在乎被如何羞辱,在跟她的安危相比,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太微不足道了。
皺著眉,唐晚霜察覺到他即將做的舉動,心狠狠的揪疼,她強迫自己開口,「不準,你敢聽這人渣的話,我就——」
她試著想拿出放在口袋的防身武器,但是被綁住的手,卻始終差了那麼一點。
她眼底露出焦急的神色,不顧粗糙的麻繩會弄傷纖細的皮膚,她扭絞著繩索,企圖解開。
但她越焦急,越無法掙脫開來。
刁冠群望著她眼中顯露出的無助、著急,還有心疼,他微笑安撫,「沒關係的,妳,值得。」
「不準不準不準!我說我不準,你沒聽見嗎?」她慌了,失丟她慣有的冷靜,一使勁,不顧將她細致的皮膚勒出條條紅痕,掙脫手上的麻繩。
紀朗元一個勁的催促,壓根沒發現身邊的她雙手已重獲自由。「動作快點,我沒什麼耐性。」
這時常家兄弟等人終於趕到,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光下——
他們心中最崇拜的老大,竟然就這麼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