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來京都的第二天下午,堂司果然遵守承諾,陪著李夜泠添購新衣。

他們所到之處,必定引來注目禮。

男人願意花時間陪女人逛街,已屬難得,更何況是如此出色迷人的男人,竟然能耐心地幫身旁的女人挑選服裝及配件,真不知羨煞多少女性同胞!

陪女人買衣服,還是堂司頭一遭經曆,談不上新鮮,甚至有些乏味,不過想到眼前的小女人默默守候他這麼多年,這一點時間也就不算什麼了。

“決定好了嗎?”他輕輕攬住李夜泠的纖腰,淡淡地問。

“其實根本不需要買任何東西。”李夜泠不由自主地縮起肩頭,仍不太習慣他的主動與親匿。

“接下來幾天,你都不打算換衣服?”堂司噙著淺笑。

“接下來幾天?”李夜泠蹙起眉。不柑信向來注重工作,就算出差也從不超過三天的他,這次會停留這麼久。

“我們下星期才回去。”他說,語氣平靜。

雖然排定的工作與行程不少,但安排幾天休假,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問題。

李夜泠應了一聲,並未表示意見,藉由挑選衣物的空檔趁勢推開他,刻意保持距離。

站在最新款式的美麗服飾前,她歎了一口氣,神情憂鬱。

她已分不清究竟該如何是好,她還深深愛戀著他,這一點無庸置疑,但他卻不能愛上她……

他的疼愛與溫柔,是她求之不得的冀望,可是,現在卻成為她的負擔。

老天爺到底跟她開了什麼樣的玩笑?!

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心慌意亂、矛盾掙紮,何來度假的雅興?

華服當前,李夜泠絲毫沒有興致。最後她索性不挑了,直接走出名牌精品店。

堂司跟了出來,俊臉沉了幾分。“沒有中意的?”他當然不能了解她複雜痛苦的心境。

“不需要了。”她搖頭,依舊繼續前進。

堂司沒有阻止她,抿著唇,走在她身後間隔一步遠的距離。

李夜泠走到路口,望著穿梭的車輛、具有特色的建築物,以及各式招牌和來往的行人,一股混亂感襲上腦門。

回溫泉會館的方向該往哪裏走?

她不記得了,沒有半點印象。

“怎麼了?”堂司察覺她的異狀。

聽他用如此溫柔的方式跟她說話,她感到既開心又難過,兩種強烈矛盾的情緒幾乎要把她弄瘋。

“我要回台灣。”她的口氣很淡,不知如何麵對,隻好選擇逃避。

沒有交集,至少可以減少類似的折磨一再重複發生。

“你在生氣?”堂司失笑。

“我不知道我們這樣到底算什麼?”李夜泠略顯煩躁。不等他回答,她接著說道:“你對我好,是出於補償心理吧?你根本不需要這麼做,那是我自願的,你不必放在心上。”她一鼓作氣把積壓在心底的話說出來,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

堂司瞥見她眼中閃爍的淚光,短歎了一聲。

要對一個女人示愛,他並不拿手,但他還是努力試著向她說明。“直到你推掉婚事,開始躲著我,我才明白你對我的重要性,我不想失去你。”

若非即將失去,他恐怕永遠都沒辦法認清事實,認真麵對心底真正的感情。

他在對她告白嗎?李夜泠先是欣喜,但並未持續太久,便被心痛取而代之。李夜泠搗住口鼻,忍不住站在路口、在他麵前哭泣。

堂司被她突如其來的淚水嚇了一跳,繃著俊臉,找不到恰當的安慰詞,於是沒轍的籲了一口長氣。“為什麼哭?”對於博取女人歡心,他意外笨拙。

“不要對我太好、不要喜歡我……”李夜泠哭得好傷心。

他皺緊眉頭,神色抑鬱。“不要說傻話。”隔了一會,他輕斥。

李夜泠止不住洶湧的淚,心中無限怨懟。

堂司注意到過往路人投射而來的奇異眼光,他們的眼神帶著責怪的意味,似乎把他當成害女人哭泣的壞男人。“有什麼話,回旅館再說。”他伸手牽她。

李夜泠執拗地躲開,抗拒他的觸碰。

堂司不喜歡女人的無理取鬧,有些動怒。“信不信我把你扛回去?!”他語出恫嚇。

李夜泠眨著淚眼望著他,不打算妥協,大概也不相信自負、注重形象的他,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那種誇張的舉動。

豈料,下一秒,堂司高大偉岸的身子已逼近她,並且張開雙臂,準備執行方才的威脅。

“唔!”李夜泠瞠大蓄淚的迷蒙水眸,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付諸行動。

抱起四十幾公斤的女性,對堂司而言,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猶如戲劇中的情節活生生上演,兩人自然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

李夜泠的淚水凝在眼眶裏,怔怔地瞪住堂司正經的俊顏,他看起來態度非常堅定,不像是鬧著玩的。“放我下來!”她難為情的央求,臉蛋逐漸發燙。

他為什麼可以對如浪潮般襲來的眼光無動於衷?

堂司沒有理睬她如貓兒般的呢喃,繼續邁開長腿,打算就這樣走回旅館。

“阿司!放我下來。”李夜泠已經停止哭泣,一心隻想擺脫尷尬的處境。“我可以自己走。”她掙紮著。

堂司未置可否。

“阿司!”她提高聲調,軟儂的嬌嗓透著無奈及一點無意識的撒嬌。

堂司全然置若罔聞,看也不看她。

李夜泠知道他的目的,無非就是迫她主動妥協。“我不說要回台灣就是了。”

他挑了挑眉,似在研判她話裏的可信度。

“真的,你快點放我下來。”她加重語氣允諾。

堂司凝睇她好一會,終於將她放下。“乖乖的留在我身邊。”他的拇指指腹揩去她粉頰殘留的淚痕,命令似的尋求保證。“不準再說要忘記我。”

李夜泠完全無法給他篤定的答複,半晌,隻能落寞地搖頭。她沒辦法味著良心說謊,她不想忘記,但大腦的病變卻由不得她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