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年前,時值安慶七年初夏。南漓朝先帝三皇子蘇雲慕受封鎮邊候,帶兵馬四十七萬出關至兵家必爭的曲良關。次年,南漓臨國次疆來犯,蘇雲慕奉命出征,曆時三月,大捷,加封祈王。搬師設宴,有次疆十三女子為姬,帳中獻舞,有女玳晚,黛眉不畫,雙目微藍。祈王評:“舞所浮雲,衣勝流絮,柔中有剛,翩若驚鴻。”晚召其侍夜,恩寵有加。
半月後,玳晚以金釵弑王,未得,責刑杖三十,貶為軍妓。
又七日,次疆反攻,祈王應戰,前線苦戰半年,破次疆都城,戮盡其國王室血親無數,從此邊域再無次疆。祈王軍轉駐明川河泮,該原次疆北城錦縣名為天瀾,建
逝將功勳碑於城中。
功勳碑落成之日,祈王軍營後部,恰有嬰兒誕出,背有三紋交糾,似是水痕。啼哭之時,鉛墨盡散,月破雲出,天地頓安。
夜深人靜,軍營之外隻有巡邏士兵不時走過得整齊劃一得腳步,路口燃著的柴燈在風中搖曳,木柴燃燒發出劈啪得聲響。兩個身穿兵甲得兵士從自己得營中潛出,小心翼翼的避開巡視兵,貓腰點腳,努力得使自己融入夜幕。巡視四周,確定無人注意後,才迅速得掀了簾子,閃入一個既小又顯得破爛的帳蓬裏。
帳裏沒鋪地毯,隻在睡覺得褥下撒了些新的稻草。橫豎不足十步得地方整齊的在右邊散落著整整七個這樣得簡陋床鋪,而隻有眾人圍著得那個身下鋪著破絮,而其他人的鋪上,隻是一方薄布而已。帳中漆黑不見五指,一進來,便是仆麵而來得濃烈血腥。偶爾間還有嬰兒夢囈得輕響。
先進來得士兵吹著火折子,照出一張憨厚又剛烈的臉。後來的兵燃起蠟燭,一時間帳裏瞬時亮堂起來。
一個長像清秀的女子見光先是一驚,待見到來人,方鬆了口氣,福身見禮:“範將軍,方侍衛。”
聽她出口,其他的幾個女人也是紛紛回頭,起身行禮,唯獨正中的人臥躺在榻,緊閉雙目,不知是睡是暈。
範將軍揮揮手示意她們不必多禮,開口道:“靜顏,聽說玳晚生產,是真是假?”
被喚為靜顏的女子聞他發問,憂心忡忡的答道:“是真的,而且是個男孩,隻是玳晚她身子太差,又因戰亂輾轉奔波,使得這孩子也是營養不良,她又難產
,沒有奶水。這樣一來,這孩子能不能活下去,還難說。”
“那該怎麼辦?”範將軍本是自小投身軍營,對這女人們的事一竅不通,聽靜顏說的又頗為嚴重,不由心煩不已。
靜顏思慮許久,才道:“隻能先好好靜養,吃食什麼的,也得好一些才好,一旦調理不上,沒準兒連玳晚和這孩子,都活不成了。最好,能給這孩子尋個奶娘開。”
範將軍沉默了一下,凝起兩道粗眉,“好了,這些事就交給我辦吧。靜顏,玳晚那兒
就得讓你們照顧了,方年。”
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侍衛聽他喊喚,忙把手裏的包袱打開,取出一個陶罐放在地上,“這是塞北商人那買來的,牛奶,聽說可以用這個來喂孩子。現在沒有別的東西,隻能試試了。”
靜顏掀開罐蓋,牛奶的香味溢開,一旁的汝芯抱著的孩子不安分的哭鬧起來,靜顏忽的跪下,一語未出,淚已落下,“玳晚貴次疆公主,如今卻落成軍妓,若不是範將軍您照顧有加,恐怕靜顏和玳晚,早已死於非命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