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王略驚,既而又展眉而笑,“你既能幾次救他性命,又見本王時鎮定自若如此,可見定是博曆極廣的,況且看來又深諳藥理,如此必不是無名之輩,隻是為何,竟甘願在這等偏遠的地方隱居?還與一邊將少將共入天瀾?”
秋以音抬了抬頭,嘴邊慢慢浮出些許微笑,不知和意,“臥居山野又未必不好,日暮垂筆,煙雨平生,難得自在,又為何非要求什麼有名無譽?而我願入天瀾,不過是有讓我心甘情願染世之紅塵的人而已,那並不需要理由
。”
祈王再次驚訝的揚了揚眉毛,坦然座下,麵對的看著她熟練的將煎好的藥倒入白瓷盅碗裏,視線從蘇秦川的麵容上掃過,又轉身將藥在炭爐保溫,臉上顯出一閃而過的異常。
“若入天瀾城,便成為我城軍醫,為本王及眾將帥排疾除患,如何?”靜了很久,一直安靜觀察她製藥弄湯的祈王突然開口,精明狹長的眼中閃出幾絲鋒利的光芒。
秋以音似未聽見,依舊不緊不漫的忙碌,祈王卻也不急,極富耐心的等著。這個問題,她是一定會回答的。
果然,在這種異常的氛圍中僵持許久,秋以音放下手中的一切,高傲的抬頭直視祈王危險的滿含淺笑的雙眼,臉上的表情確實明目張膽的厭棄,“祈王爺莫不
是當真以為我是未出過深山的山野中人,不解您話中之意麼?以音在此明白的告知王爺,是他要我隨他到天瀾,而也隻有他才能讓我踏進天瀾城中半步,其他人,無論地位聲勢如何浩大,都絕不能改我半分心意。”
祈王笑笑,對她的態度並不在意,反而似很滿意的點點頭,“既然如此,本王的帳前愛將就交由你來照顧了。本王已布下了兵士保護你們的安全,等秦川傷勢好轉,再回天瀾不遲。那時,本王定擺宴席,慶賀他又建新功,也慶賀他
他,絕處逢生後,能有如此美人心許。這一點,即使本王也沒有如斯好運了。”
秋以音一直目送祈王推門出去,眉早已蹙起,這個王爺在身邊,無異於猛虎在臥,不知那天開心了,便是凶富吉少了。看來以後,還是務必小心防範著,最好還是盡量避開,免得又途生事端。而若蘇秦川非是天瀾城軍的將軍,或許生活,便果真簡單多了。
“祈王爺已經到這裏了。”
秋以音將溫著的藥端上來,麵色依舊平靜而冷漠,明顯沒有將堂堂祈王放在眼中。
她的表情使得蘇秦川皺了皺眉---這幾天裏,他皺眉的次序比過去的這些年加起來還要多。
他並不喜歡她提到祈王時有些冷硬的語氣,秋以音自然明白,在他心裏,明顯是把那個祈王放在了很高的位置,敬重,尊從,擁護,都是可以用放棄生命來做到的。隻是可惜,祈王殿下似乎並沒有把他的這個人,這
份尊重,真正精心的對待過。
“王爺可有交待什麼?”蘇秦川接過藥,緩慢的喝下去,他最討厭這種濃烈的藥苦味道。
“無非是要你安心修養快些恢複的,而且他還說,這次行刺的事情,他一定會親自徹查。”她又取了寫糖粉融進水裏,遞過去給他漱口。“還有,我聽聞這裏的百姓說,最近各個族國打算聯合,意欲擊退祈王軍,搶先天瀾城。我亦是知道你定會因此擔心,難以安心修養,所以決定這幾日便可動身了。不過,我想要
你一個承諾,到天瀾之後,我隻在你的帳中,即使是祈王,也不可更改。”
蘇秦川又皺了眉,想問句為何,卻沒有開口,她這樣說,定是有她的理由的。
“好,我會辦到,不過,你也要先回答我的問題。”正色直視,他的臉上滿是嚴肅。
秋以音嘴邊滑出一點點的弧度,聲音依舊處變不驚,“我是天醫穀的人。我擅長的不止是醫,更有毒。甚至,我下毒的水平,要遠比醫術更高出許多。幾年前,江湖榜的第一位千醫毒女
便是我了。”
我久居深山,卻並不是自小便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