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以前成功入門的人,出現這樣的征兆後,突破的幾率至少有七成!”黃一昌隨後解釋道。
除了慶祝,還能說什麼呢?潘陽一把拉起黃一昌,笑著說道:“走,喝酒去,哈哈。”
…
這頓酒,喝得有點過頭了,以至於第二天潘陽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但潘陽寧願永遠不醒。
鎮中央的廣場上,黃一昌僵硬的屍身靜靜吊在牌樓下。兩眼圓睜,似乎還在述說內心的不甘和憤恨。
下令吊死黃一昌的,是黃衛忠。
聽說當時他指著屍身對一眾新生和圍觀群眾說道:“本使教過你們什麼?行有不慊於心,則餒矣。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不能心安理得的地方,則浩然之氣就會衰竭。黃一昌竊取盧員外家白銀八十兩,自尋死路,你們當引以為戒。”
不過此時,人群早已散去,隻剩下黃一昌的屍身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住手!你不能把他放下來。”潘陽正奮力解開繩索,卻突然被人喝止。
回頭一看,是個四十開外的中年男子,背剪雙手,臉上不喜不悲,雖然隻是一身普普通通的青衫,卻自有一股威嚴氣勢。
中年男子隨即解釋道:“小夥子,你不知道吧,一昌要被懸屍示眾三日,以儆效尤。敢擅自收屍,罪責可是不小。”
潘陽手上卻沒停下,淡淡說道:“我知道,但我還是要替他收屍。”
黃一昌是不是真的偷銀子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一個朋友。
中年男子愣住了,看了看死不瞑目的黃一昌,再看了看潘陽,點點頭道:“你就是潘陽吧,日後有難處,可來找我。”
說罷便走了。
潘陽則心頭一凜。
堂堂七品知縣,竟奈何不了一區區教化使嗎?
那縣裏的教學使,府裏的鎮撫使,乃至州裏的指揮使,權力該有多大?
至聖堂的堂主呢?
潘陽一個半大小孩,卻似乎預見了什麼。
不過未來什麼的,太遙遠,還是先撐過眼前的難關吧。
一百大板,可不是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半大孩子能輕易消受的,當場打死也是很有可能。
“啪啪啪”
木棍雨點般落下,潘陽那被脫掉褲子後,原本白皙的屁股蛋子早就皮開肉綻,血水橫流。
“啊,要死了,要死了,饒命,輕點,拜托輕點,好人有好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潘陽死命大叫著。
你說咬牙不吭聲才是好漢?要潘陽來說的話,不吃眼前虧的才是好漢。
負責行刑的是黃衛忠另外兩個下人,一個叫徐貴,另一個叫林尋。
他們跟黃一昌一樣,也是黃衛忠曆屆教學中沒能通過入門考核,但資質尚可,被黃衛忠恩許收為下人的。
或許是見潘陽喊得夠可憐,兩人手上慢慢的使上技巧,看似打得凶狠,其實落在潘陽屁股上有個收勁。
盡管如此,最後一板子打完,潘陽屁股上也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了。
觀刑的黃衛忠這才放下手中茶杯,淡淡說道:“本使網開一麵,讓你撿了條性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使隻給你三天時間休息,明白了嗎?來人,將他抬下去。”
潘陽稱謝,徐貴和林尋轉手幫忙把他抬回了房間。
黃衛忠倒沒有亂說,不說教化使,朝廷處死的犯人,擅自收屍的人也是可以殺頭的。
不過也夠狠的,回頭看了一下自己血肉模糊的屁股,休息三天哪裏夠?
這還多虧了徐貴和林尋手下留情,因此潘陽剛在床上趴好,連忙拱手道:“今日多虧兩位學長了,你們的恩情咱心照不宣,改日請你們喝酒。”
徐貴卻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說道:“潘陽,這是一瓶上等金瘡藥,你忍著點,我給你上藥。”
潘陽還沒來得及回應,屁股上再次傳來劇痛。
等他緩過勁來,林尋也說道:“你好好休息,我會去找郎中抓藥,一日三餐我們會送過來,這幾天你好好休養就好。”
潘陽默然點了點頭,客套話又何必多說。
他與這兩人平素並無交情,如此相助,隻因公道自在人心,人間自有正義。
“轟”
潘陽突然覺得腦袋有點暈,以至於徐貴和林尋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恢複清明時,他突然雙眼圓睜,一把捂住了肚子。
那裏,有一點溫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