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嘻嘻，在水裏呆一呆真是舒服。”阿黎一邊用手擺弄著石頭的長發，一邊笑道。
“你……你是人……人，還是鬼。”那個被叫做黑熊的少年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說話時嘴唇不住地抖動，仿佛是真的見到了鬼一般。
阿黎將頭發往前一甩，裝出一副恐怖的樣子，瞪大眼睛：“我是這河裏冤死的鬼，你們都拿命來，黑熊你這個窩囊廢，第一個就先要吃你的肉。”
黑熊突然笑道：“阿黎，別演啦，你的香囊……”
黑熊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臉上有顯出一副恐怖之色，大喊一聲：“快跑，有水蛇，水蛇……”
春夏交替之際，正是那些休眠動物的蘇醒季節，卻不想著水中竟會竄出一條水蛇來，水蛇性冷，遇見血腥之物，便會群起而攻之。
黑熊第一個上了岸，其他少年聽到水蛇都一個個連滾帶爬匆忙上岸，水裏隻剩下阿黎一人。
小斐大叫道：“阿黎，快上來，快……”
“我……我害怕，我不敢動了，我不會動……”阿黎已經被這突顯之物嚇得失去了自身控製。
剛才歡呼的一群少年這會似乎都被嚇傻，沒一個人敢下水去。
眼看著那條水蛇漸漸地向阿黎遊去，葉斐順手拿起旁邊一根木棒，鼓起勇氣縱身跳了下去。
和水流的很急，葉斐剛下去一時站不住腳，身子一斜，倒入了水中，喝了好幾口水後，葉飛終於站起來，他將木棍伸向阿黎：“阿黎，快，快抓住木棍，我拉你過來，快……”
那條青色的水蛇正慢慢的向阿黎郵過來，若阿黎被咬中，必將會引來更過的水蛇。
阿黎聽到小斐的叫喊，如夢初醒，慢慢的伸出手，抓住了那根木棍。小斐用力一拉，阿黎便順著水勢慢慢靠近岸邊。那條水蛇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追上阿黎。小斐突然用力一拉，似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阿黎已被他拉在胸前，他雙手抱緊阿黎，猛地一轉身，與阿黎換了方向，此時，水蛇已到……
“快，快拉她上去……”他似乎是在用最後的生命向岸上的眾少年呼喊。
那一刻，他似乎感覺到疼痛，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想像那惡毒的獠牙刺入他的肉，他的骨頭，他的整個生命，然後，他被一塊一塊的，分解，分解，分解，最後化為烏有。
他不想就這樣死去，他在掙紮，掙紮，拚命地掙紮，可是痛還在，怎麼甩都脫不去，後來，他累了，累的一動不動，他感覺到有一股液體正在灌入他的體內。不知過了多久，他隱約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小斐，小斐。是阿黎的聲音，阿黎還活著，他嘴角微微揚起，淡淡一笑，似乎是放下了什麼心事，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感覺自己的山體突然輕飄飄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了起來，難道人死後會變得很輕嗎？像羽毛一樣，那樣輕，那樣柔，再也沒有了肉體的感覺，隻有一條魂魄，在這無邊無際的天地間遊蕩，遊蕩，遊蕩……
“小斐，小斐，小斐……”又是一陣清脆的叫聲，一個姑娘在喊他的名字。
會是誰呢？會是誰呢？這麼熟悉。
“阿黎，是阿黎，阿黎也死了嗎？不，不會的。”
“阿黎，阿黎，阿黎……”最後一聲阿黎喊出，葉斐睜開了眼睛。
毒辣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直射下來，在他的臉上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斑點。
“小斐，你還好嗎？”阿黎正瞪著兩隻圓圓的大眼睛看著他。
“我……我沒死嗎？”
“嗯。”
“不對，我明明被那條水蛇咬到了，怎麼會……”葉小斐一時還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
“嘻嘻，看來你還不笨，還知道自己被水蛇咬到，當時為什麼不顧自己的性命來救我？”
“我……我不能眼看著你被咬到……”小斐躲過阿裏的眼睛低下頭。
此刻少女心裏有一股暖流緩緩流過，還有什麼能比這句話更能讓一個少女的心融化，一個傻傻的少年在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維護自己，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能打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