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日來,是奉了皇兄的命令。”玄塵淡淡說道。
蘇幕遮離開宮中不消兩個時辰,聽玄塵如此說,自是有些疑惑:“三皇子何出此言?”
“皇兄害怕父皇怪罪於你,方才你出宮之後,他便去了禦書房。”玄塵唇角一鉤,淺笑躍現,“蘇姑娘,皇兄對你卻是極其用心的。”
蘇幕遮臉一紅:“外界相傳三皇子是難得一見的清者,如今怎地如此八卦?”
花木一怔,似乎覺得蘇幕遮說的在理,一時間也疑惑起來。
隻見玄塵目光變得幽深起來:“在宮中,清高自是不喜勾心鬥角之人所需的。但這並非代表無情無義。”
蘇幕遮隨即便知曉:“三皇子所說的情義是指——排解諸位皇子之間的?”
“之間的無情無義。”或許是花木隨著玄塵耳濡目染的多,遂搶答道。
玄塵眉宇間升起一絲愁緒:“我何來如此大的本事?我隻是不忍,眾兄弟為紅顏……”
蘇幕遮笑:“三皇子許是抬舉小女子了,小女子何來如此大的本事?”
玄塵不言。
蘇幕遮思酌片刻:“如今這事兒,也隻有相求於三皇子了。”
玄塵微笑,似是示意她接著說。
“如今謠言四起,對於宮中,對於太子都是很大的傷害。若造成民心動蕩,卻是不好的。”
玄塵微笑不言,一副神秘的模樣。
“主子早已想到了這件事,那謠言估計明日便會停歇了。”花木說道。
這會兒的蘇幕遮縱然再隱藏,再不想讓情緒表露,也還是流露出了一些些感動:“三皇子……”
“不必言謝。”玄塵似是想起了什麼,“我如此做,也不全是為你。”
頓了半響,玄塵又說:“蘇姑娘如今做何準備?”
蘇幕遮看了一眼門外,仿佛看到了那年不過半百,卻已顯老的身影。
但耳畔卻是回響起了昭雲的話。
於是隻說:“等。”
“也好。”玄塵起身,“方才我怕你爹如此忠於朝廷,以至於帶你進宮麵聖。在眾人麵前,父皇縱然想要殉私枉法,也卻是萬萬不可的。”
蘇幕遮眸中閃過一絲哀傷:“蘇相明知如此,卻仍舊堅持帶我進宮麵聖。”
“蘇相也著實不易。”玄塵強調了“蘇相”二字。
“多謝三皇子。”蘇幕遮這次說得倒是前所未有的誠懇。
“告辭。”玄塵與花木一同出門,做出不必送的手勢。
蘇幕遮也就停下了步子。
一盞茶後。
玄塵又轉過一個街角,方看到了遠處的宮門,就被人攔住。
玄塵還未看清來人的長相,首先襲入眼簾的便是那水藍色的衣擺。
“二哥,好久不見。”
昭雲亦是回禮:“三弟,相府情況如何?”
玄塵眼中微微流露出絲許的詫異:“二哥怎地如此急躁地詢問。”
昭雲對於自己的焦灼倒是毫不掩飾:“三弟已明知各種緣由,又何苦再取笑於我?”
“皇兄已去求了父皇,這蘇姑娘的死罪活罪自然是一並免了。”玄塵娓娓道來,“父皇都已寬恕了蘇姑娘,蘇相自然是不會再把親生女兒推入獄中的。”
昭雲思酌片刻,好似欲說還休的模樣,但最終隻拱了拱手:“多謝三弟。”
玄塵的手卻搖得厲害:“還是莫要謝我,接下來的事,我是斷然不會幫你的。”
昭雲心中一驚,卻也對玄塵的洞察力感到坦然:“那麼三弟也定然不會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