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半年前,京城凝香樓,識相點,就別給我裝,現在你已落到我手中,饒是你有通天的本領,如今你也逃脫不出我的手掌心。”楚吟風一邊灌酒一邊好奇地注視著她,他就不相信,短短半年,她能將他給忘記。
多半是她怕身份暴露,方才裝作與他不相識。隻是她再怎麼狡辯,他也不會因此而放過她。他可沒忘記,打從半年前一踏入京城中,就被她給戲弄,先是偷走他的銀子,繼爾逼他交出玉佩抵押。後來在凝香樓相遇,又使計下藥害莫然,最後還下毒害他差點毀容。
這麼多事情,他又怎麼會輕饒她。雖說他不是那麼小氣的男人,但是向來隻有他欺負別人,哪能輪到別人來欺負他。
所以,向來有仇必報,他承認他不是坦然自若的君子,他隻是介於小人與君子,所謂的第三種人。
半年來,楚吟風從末忘記這檔事情。他不愛記仇,可不知為何獨對這件事情記得特別的清楚。因此,在剛與這小子見麵時,他就能一眼認出她來。
安念雪雖不清楚楚吟風心中所想的是何事,但見他兩眼目光如炬地看著自己。她想了想,大大方方地抬眸,衝他微微一笑,神情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你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楚將軍,真是小的有眼無珠,失敬失敬!”
“想起來了麼?”楚吟風仰著頭,斜睨著她,微微一笑,向她伸出一隻手,陰側側地道:“拿來。”
安念雪疑惑地望著他:“什麼?”
“別給我裝糊塗。”楚吟風輕蔑地望向她,冷笑道:“你不知道你的演技很差麼?”
“將軍,我真不知道你要的是什麼?”安念雪好笑地望著他,一臉的迷茫,不像是裝出來的。她的確是不知道楚吟風向她索要什麼,疑惑地詢問道。
楚吟風聞言,微仰起頭,側身認真地凝視著她。這一瞬間,微弱的光芒似落到她明亮的眼睛裏,令她整個人看著起來像是渡了一層柔光,漂亮得不可方物。
漂亮?他忽然覺得不可思議,怎會用這個詞來形容一個男人,微微將腦海中剛才那一晃而過的驚豔甩掉,然後直視著安念雪的眼睛,麵無表情地說道:“我的玉佩。”
“哦……”安念雪尾音拖得長長的,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坦然自若地道:“對不起,將軍,你的玉佩暫時沒帶在身上。我沒法還你。”
楚吟風下意識地蹙起了眉頭,兩隻狹長的桃花眼灼灼地盯著她,似乎不相信她所說的話。爾後,方才對她道:“你說的話可當真?”
“當真。”安念雪兩手一攤,聳聳肩無奈地道:“我這次真的沒有騙將軍,將軍若不相信,大可像那次一樣,要不我讓你搜身……”
其實安念雪也賭準了楚吟風不會搜她身,所以才會說得這麼爽快。她大大方方地望著他,故意將整個身子都落入到他的視線中。
楚吟風的玉佩的確不在她身上,那晚她與夏翎返回楚王府時,雖然將那塊玉佩找到手了,可是,後來,她怕自己不小心弄丟了,隻得將玉佩交給夏翎包管。此時不在她身,而夏翎也不知道有沒有脫險。他跟暗影還會在雲霞鎮等她麼?
安念雪不知不覺就想到了夏翎那兒去,其實別說玉佩此刻在夏翎身上,就算是她親自帶著,她也不可能將玉佩交還給楚吟風。她弄到手的東西,又怎會輕易的又交出去呢。
見她說讓他搜身,楚吟風的臉色不太自然,他堂堂正正的一個大將軍,又怎會去搜這種無名小卒的身。他的視線隻是下意識地往她的脖頸處望去,那次在凝香樓時,就見她將他的玉佩佩戴在脖子上,若不是被洛意給打擾了,那次,他就取回了他的玉佩。
見她白皙的脖子處果然少了那根紅色的繩子,盡管他心裏恨得牙癢癢,但他臉上還維持著優雅的風度以及那淺薄的淺笑。那玉佩是他的家傳之寶,聽說是祖母交給祖父的定情信物,然後又傳給了他的母親,後來,母親去世後,就交給了他,是讓他等以後交給未來的夫人,然後一代一代的相傳下去。
眼下,被這個小子給敲詐勒索而去,所以,不管怎樣,他都要將那玉佩給要回來。那玉佩,是要交給他末來的娘子。
楚吟風那濃黑的劍眉下是深邃的黑眸,他緊緊地盯著安念雪,足足有半刻鍾,那雙溫潤的眼睛漸漸地變得幽暗,眼神漸轉淩厲地盯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