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兮的指尖劃過糖葫蘆竹簽,鮮紅糖衣映著冷白肌膚。
“朵兒,我們走。”
季泊笙的手掌橫亙在寒風中,骨節泛著青白:“小阮,不要任性。”
\"季老師。\"阮兮忽地輕笑,糖葫蘆竹簽在掌心折成危險的弧度,\"當你選擇站在柳華紅的那天開始,我們之間就隻剩這個了。\"
她將斷裂的竹簽輕輕擱在男人肩頭,絳紅糖屑落在他的衣服上,像凝固的血珠。
\"我之所以一直耐著性子聽到現在,隻是因為我在等人,現在我等的人來了。\"
季泊笙喉結劇烈滾動,寒意順著脊柱攀爬。
他至今記得那個暴雨夜,母親手背暴起青筋,大哥冷眼的睥睨。
季家律師團在父親書房外站成沉默的高牆。
他不過是在天平傾斜時,接住了注定要墜落的砝碼。
喬朵兒蹦跳著挽住阮兮胳膊。
\"走啦走啦!\"喬朵兒突然擠進兩人之間。
她牽起阮兮的手,十指蔻丹在陽光下晃成一片珊瑚海,\"我下午還有拍攝呢——\"
銀色跑車劃開空氣的刹那,後視鏡裏季泊笙的身影碎成萬點冰晶。
\"說吧,\"喬朵兒指尖敲著方向盤,\"你和這個季老師是怎麼回事?”
阮兮答得簡潔明了:“以前是校友,現在是對頭。”
“他看你的眼神可不清白。”喬朵兒微微偏過頭看了一眼阮兮。
“看我不清白的可太多了。”阮兮撩了撩自己風情萬種的頭發:“他可是卡拉卡拉的人,你以後看到他記得繞著走。”
“!?早知道他是卡拉卡拉的人,我剛剛的糖葫蘆就應該砸他臉上!”喬朵兒有些憤怒地揮了揮拳頭。
盧言意的事情她也聽她經紀人說過了。
對家實在太惡心了。
“注意開車。”
阮兮笑著說。
“朵兒,你能不能和我說說,林宜舟剛接手一景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呢?”
她想起來剛剛季泊笙說的話。
她不是很在乎林宜舟到底是怎麼做上林氏總裁,她更關心的是林宜舟那些年是不是很難。
\"其實......\"喬朵兒的指甲陷入真皮方向盤紋路:\"林總不讓我們說這些,你要不然還是問問陳特助吧。\"
紅燈亮起的瞬間,儀表盤藍光映亮阮兮顫動的睫毛。
喬朵兒的心裏滑過愧疚,她是和阮兮很要好。
但是,林總的吩咐她又不好違背。
阮兮伸手撥弄草莓熊的耳朵:\"他是不是胃出血過?\"
喬朵兒倒抽一口冷氣,美甲戳到轉向燈:\"你怎麼......\"
\"我在他辦公室找文件,在藥箱最底層看到帶血的胃鏡報告。\"
阮兮望向擋風玻璃外的景色。
上次林宜舟在大平層犯了胃病,她就刻意留心了。
後方傳來催促的喇叭聲,喬朵兒猛踩油門衝過綠燈。
香奈兒鏈條包滑落到腳墊。
“我想他這些年應該很難。”
她先前總是天真的以為,林宜舟被林家認祖歸宗之後,過得都是呼風喚雨的日子。
現在看來是她太天真了。
\"他又要經營林氏這麼大的集團還要拍戲,我記得有次林總好像是剛結束一個收購案,這邊就要參加《暗河》劇組的慶功宴,兩場酒局換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