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艾再一次被暮澤放到幹草堆上,不過她並不領他的情,她不必他施舍!咬著牙忍著全身的疼痛,有些麻木的地方恢複了知覺,讓疼痛更加劇烈,但她絕不會在他麵前痛叫出聲,被他趕走已經夠丟臉了,結果她連走都走不好。可惡,點子真是背到家了,她所有的窘態全被這個男人撞上了,她也不想要他的任何幫助,那樣她會覺得自己更加狼狽。疼痛讓她開不了口,隻能借眼神強硬的瞪著他,最好瞪得他不敢碰她,不過這男人根本不看她的雙眼!隻見他忙碌的檢查著她的胳膊和腿,剛才扮酷趕她走,這會兒又當起好人來,她最鄙視這種立場不堅定的人,總之現在她不想看到他!甚至討厭他!
“你走,不要管我,要麼把我丟出去,總之你別管我!”
她忍著痛,喘著氣,額頭因而滲出密密的細汗,說完一句話,她又咬緊牙,哽咽在喉十分難受,眼眶已發熱,但她死撐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白艾……”
她沒哭出聲,暮澤倒先哭了出來。她瞟了一眼這男人,馬上又移開了視線。看他撇著嘴,顫著嘴唇,抽搐的臉,掛著淚的眼,好像受了百分的委屈。怎麼,他能做,就不準她說了?她還沒哭呢,這男人哭什麼?她又沒死,她即使是死了也不****的事!這會兒他才良心發現為自己的決定愧疚了?轉過頭去不理他,他的哭聲卻越來越大。
“嗚……嗚……嗚”
他幹脆跪坐在她身邊放聲哭起來,白艾不耐煩的轉過頭瞪著他,這男人存心觸她黴頭給她哭喪呢!見她躺在這,他就呆在旁邊一直哭,當她死了?看他能裝多久!也不再訓斥他,就讓他呆在那哭,這男人還來勁了!全情投入!眼淚流得嘩嘩的,還出了鼻涕,他伸手一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她真怕會濺幾滴過來。現在正氣悶呢,一肚子不痛快還沒發泄出去,哪有心思安慰他?讓他哭去!他兩都是神經病!本來好好的,現在弄成這樣,煩死了!她轉過身去捂住耳朵!
暮澤無比委屈的看著背過身去的白艾,即使她回不去,也不該衝他發火呀,嗚嗚嗚,她就那麼想見那個人?雖然他們一個是她的愛人,一個隻是和她相處月餘的人,那她也不用對他跟前娘生的後娘養的這麼大的區別吧。嗚嗚嗚,他就這麼不討人喜歡嗎?想到委屈之處,暮澤更控製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
“哇——嗚嗚——哇——”
服了!服了!她真的服了!白艾鬆開捂著耳朵的手,轉過身瞪著眼前這個形象盡失,嚎啕大哭的大個子男人,天,哪位神仙來收了他吧!別再讓他做什麼丟人的事了,瞧他撇著嘴,紅通通的鼻頭,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
“別哭得跟個智障一樣好不好,醜死了!”
她大吼!如果行動方便的話,她非得爬起來打他幾拳,再踢上幾腳。受委屈的是她耶,摔得半殘的也是她耶,怎麼他倒哭得哇咧哇咧的,還沒完了!難道這男人又把她揀回來就為了讓她受他的魔音摧殘?她這一吼,暮澤驚得停頓了一下,又哭了起來,比剛才更大聲,救命啊——白艾躺著無奈的閉上眼,這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死不成就算了,還放這麼大個噪音器在她身邊,她招誰惹誰了?所有傷心孤獨全化成了煩悶,煩悶得她直想找個沙包打一頓!
“別哭啦——”
“哇——嗚嗚——”
白艾奮力爬起,將一根大骨頭塞進他嘴裏,並狠狠的警告他:
“叼著!敢吐出來試試看!不準哭了!”
這招果然有效果,暮澤馬上停止了哭聲,隻是一直抽泣。
“哎……”
鬱悶至極的白艾平躺著閉上眼。難得都做好赴死的心理準備了,剛才怎麼沒一下摔死她呢,現在落得一個當“煩人”的下場。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她再次發問蒼天?她到底招誰惹誰了?什麼時候她才能過上正常的生活。好痛,真的好痛,全身上下都好痛,現在是半死狀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變成全死狀態,她渴望那一刻快點到來,現在在她腦海裏,再沒有比死亡更美麗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