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寬大,兩人同乘一輛,並不顯得擁擠,還有寬鬆之餘。趙彥是第一次乘坐這古代的交通工具,頗為好奇。上了馬車聽聞腳下車輪碾壓地麵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趙彥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句“曆史的滾滾車輪沿著大道不停前行。”馬車右角,堆有竹簡、書籍,車壁掛有長劍。趙彥看著碩高的書籍和精美的長劍,暗暗感歎。陳壽評價“疇,好讀書,喜練劍。”果然不錯。
趙彥掀開簾角,透過窗口看著外麵荒涼的景象,忍不住感歎。“世道無常,朝廷慵懶,帝王宦官竟賣官鬻爵,大肆收斂錢財,這遭殃的最後還是百姓呀!”
“何嚐不是,朝廷昏庸無道,宦官把政,使得朝綱混亂,民間疾苦,百姓流離,如此下去,天下將大亂。”田疇憤憤然說道。
“望天下有才之士,撥亂反正,重整朝綱,還我等一個天下太平!”趙彥故作激昂,高聲呼道。
田疇卻低頭歎息:“趙兄你可曾聽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大漢疲弊,宦官當政,人人自危不暇,何來匡扶正義?”
“田兄所言非虛,但未麵麵俱到,朝中依然有中流砥柱,隻是明主不顯,時機不到,如若時機成熟,鹿死誰手尤為可知。”趙彥反駁道。隨即趙彥擺手道:“罷了罷了,朝綱之事離你我甚遠,一切皆有定數,我等隻能近觀其變。”
田疇點點頭:“趙兄所言甚是!”
一路無話,隨著馬車的顛簸,趙彥來到了田府。
田家是無終縣內名望大族,雖無穹宇樓閣,但也是青磚灰瓦,仆人進進出出,熱鬧非凡。
田疇、趙彥二人下了馬車,進去內堂,天井之內,有梅樹若幹,趙彥暗自點頭,“喜歡梅花之人,必是忠貞。”
大廳之上有一約莫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手持書卷,正在搖頭晃腦的讀者,讀到興起之時,時不時捋捋胡須或者點頭微笑。見田疇回來,才放下書卷,高興的說道:“寶兒(田疇乳名)回來了,這次踏青可有收獲?你身邊這位公子是?”
趙彥、田疇先行一禮,田疇隨後說道:“父親,寶兒此次踏青最大的收獲便是交到了身邊這位有識之士。”隨即向自己的父親田炳介紹起了趙彥。
田炳聽聞之後,猝然起身,打量起趙彥,疑惑萬分:“吾聞兒言,你出口成章,對朝廷動向也明確萬分,想必是名門望族出身,怎弄的如此狼狽?”古人重禮節,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見到趙彥短發模樣,自然好奇。
趙彥微行一禮:“我本是豫州汝南郡人,因當地叛亂,隨父母前往幽州拜訪親朋,然而在幽州境界遭遇水賊,弄翻了扁舟,慌亂逃跑之際,與家中失散,後又遇大火,燎發著身,好在被人所救,撿的性命,後來我托人多方打聽,得知父母已經慘死水賊刀下。家中就我獨子,久久未歸,家中財產已被其他士族瓜分,現如今無家可歸,隻得四海為家。”說道這裏趙彥淚流不止,見者無不慟然流涕。
田疇摸了摸眼角淚水,哽咽的說道:“趙兄請節哀順便。”
田炳亦是安慰道:“既然你同吾兒相交甚好,又無去處,便留在田府,我觀你年齡該是二八年華,不如你叫我聲叔父可否?”
趙彥欣然答應,跪拜受禮:“叔父大人,請受趙彥一拜。”
田炳連忙起身,扶起趙彥,喚來仆人:“今晚設宴,款待侄兒。”
一切塵埃落定,趙彥用了個蹩腳的故事,精湛的演技換來了新的身份,隻不過在趙彥心中依舊愧意滿滿,拿自己父母的死做故事,想必無論是誰心情都不會好受吧?
自從趙彥拜田炳為叔父之後,田疇和趙彥的關係也更為親近。趙彥年長田疇五歲,自然為兄長。
兄弟二人經常形影不離,談論天下之事,趙彥有時候聽著田疇的一番言語,心中是又惶恐又吃驚,用現代的話來說田疇絕對是個天才,自己是靠了兩千多年的知識才能和他談古論今,如果真的生在同一個時代,趙彥絕對是隻能仰望他的節奏。趙彥在心中暗自告誡自己:“如果想要成就大事,田疇一定要搞過來。TMD我要做個高級人販子。”想到這裏趙彥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