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海聞言鬆了口氣,既然是熟人,那麼就沒有問題了,她年紀不大,對京城的事情也不甚了解,與柏豫章一樣沒有反應過來尉遲臻是位女扮男裝的小女娘,因此也不覺得自家四少爺與她把臂同遊有什麼不對。
她行了個禮拜見了尉遲臻,然後說道:“四少爺,既然如此那您就與尉遲公子一同去玩吧,什麼時候想回府記著家在西五巷二十六號,租個車送您回家便可。”
施敬天有些皺眉,在邊塞城裏,年輕男女一起把臂同遊似乎是件比較大膽的事情,難不成京城這裏風氣比較開放,就時興這樣男子女子一同遊玩?不過轉念一想,自家公子與尉遲小姐乃是總角之交,這樣的行為應該也不算是出格的事情,也就閉嘴沒有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
這下子,柏豫章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意氣相投的“公子”,可以好好相交。那邊尉遲臻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意氣相投的“小娘子”,可以暢遊一番,互相都把對方當成同性別的友人,言行舉止間便沒有什麼拘束,說氣話來也沒有什麼顧忌。
尉遲臻帶著柏豫章到了他們正在逛的這條街的一間車馬行,租用了兩匹馬,然後與柏豫章一人一馬慢慢往西行去。尉遲臻一邊騎馬慢行,一邊給柏豫章介紹京城的種種。
尉遲臻對柏豫章介紹道:“我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外城了,那裏拘束不多,不會像內城一般有著很多束縛。比如說不能在街上縱馬、不能橫穿禦街,等等等等。從西內門出了內城,我們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條繁華不已的市坊街,那裏的東西品類繁多、價錢經濟實惠,比禦街旁的商鋪裏要便宜不少。
隻是那裏的攤販流動的很多,東西良莠不齊,若是買到了次品也難以找到商家去理論,不如禦街那裏的商鋪基本上都是有誠信的大商家,東西包換包退的。柏兄初到京城還是要小心,可別被奸商所欺,若是拿不準的話,情願到禦街那邊多花點兒銀子,免得日後麻煩。
但是吃食、酒水、糕點果子之類的,品質好不好一眼就看出來、一口就嚐出來的,還是在市坊街這邊買比較合適。西內門在宵禁的時候會關閉,柏兄若是出城的話記得要及時入城,否則就隻能在外城裏找一家客棧投宿了。”
內城不是很大,說笑間二人便出了西城門,柏豫章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條繁華的市坊街,簡直移不開眼睛,跟著尉遲臻一路買買買、吃吃吃,很是開心。
二人牽著馬沿著市坊街不住地往北走,一直走到一條很寬闊的大河前。尉遲臻指著眼前的河對柏豫章說道:“這條就是天順河了,是建造大周朝京都之時,人工開鑿出來的運河,東邊一直連接著京杭運河,從東到西橫穿整個京城,隻不過在內城裏這條河被包在皇宮之中了,我們看不到,要到外城來才能看到這條河。”
柏豫章驚歎不已,這麼寬的河,要花費多少民力啊?不過建好之後,京城的水運陸運卻可以方便不少。
尉遲臻笑著說道:“柏兄,你知道皇上為何要修建這樣一條運河嗎?還非要它穿過皇宮,將京杭大運河、皇宮內的昆明湖、以及外城的護城河連接起來?”
柏豫章笑著說道:“定然是皇上高瞻遠矚,為了方便水運才有了這樣一個規劃。”
尉遲臻搖了搖頭,一臉八卦地小聲對他說道:“你說的都是些明麵上的理由,咱們兩家是世家,我也不瞞你。其實皇上最初一定要修這條天順河,完全是因為有一個算命先生對他說他的龍命是水龍,若是居住的地方若是沒有活水便會成為困龍,大周朝的江山國祚不能延綿幾百年。
於是皇上才堅決不願在大晏朝舊都上重建新都,而是要新建一個大周朝的新都,還非要修鑿這條天順河。你說可笑不可笑?”
柏豫章笑著說道:“尉遲兄,皇上豈是易與之輩?但看他能在而立之間就鬥敗了不少老狐狸,最終做了天下之主,就可知他不是凡人。你說的原因或許有一些,可是那或許隻是其中之一。我聽聞大晏朝舊都曾經被北戎劫掠,甚至皇宮都被燒毀了。真正讓皇上下狠心修建新都的原因,恐怕是新建一個都城與在舊都上重建所需的花費其實相差無幾吧。”
尉遲臻有些好奇地看著柏豫章,自己也在思索這個問題。不多時之後覺得柏豫章說得有道理,輕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唉,還是柏兄看得明白,我為了建新都的事情一直都覺得皇上是個昏君呢,哈哈哈。”
隨即指著左前方的船塢說道:“那裏可以租船遊河,且船上飲食酒水零食果品應有盡有,不若我們去坐船遊河吧?”
柏豫章自然點頭應允。前世裏他一直都是生活在京城之中的,從未出過京。一直在書中聽聞江南如何美,很想到江南去泛舟遊湖。沒有想到今世裏雖然未去江南,但是竟然在京城裏就能坐船遊河,也很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