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頭如新傾蓋如故(1 / 2)

第十章白頭如新傾蓋如故(有些人第一次見麵就會成為知己)

柏豫章與尉遲臻二人泛舟天順河上,一邊吃著飲食果子,一邊不著邊際的聊天。他們從大周朝聊到大晏朝,從《靜思文集》聊到蔡思瑾夫婦,同時也聊到大晏女學。自然也少不了探討一下男子女子地位的問題,發表一些自己的見解等等。

尉遲臻本身就是女子,而且是一個好強不服輸的女子,自然對女子的地位低下有所不滿。柏豫章雖然是個占據優勢地位的男子,但是因為上輩子的境遇對於大周朝男女不平等的製度也覺得有所詬病,並不讚同。二人雖然不是同性別的人,但是聊起來卻發現想法驚人的契合,觀點驚人的一致。

以致於他們聊了這麼久——從晌午飯過後一直聊到星輝滿河——還未發現對方原來是與自己不同性別的人,互相還覺得對方是與自己誌趣相投的“小娘子”\/“公子”。

尉遲臻覺得自己和這個新認識的“小娘子”聊得真是痛快!這個“小娘子”柏雯芮有想法有抱負,而且一聽就知道是念過很多書的人,對事情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時常能語出驚人,讓自己對很多事情有了另外的觀察角度,開拓了自己的思維和視野,比起京城之中好些武將家中出身,隻懂得武藝、腦子裏卻是一團漿糊的小娘子們好太多了。自己之前和那些朋友講話好多都是雞同鴨講,一點兒都不痛快。

活到現在總共一十五年,尉遲臻覺得今日裏自己才說得最痛快。

更難能可貴的是:“柏雯芮”雖然久居邊塞,但是說話做事卻一點兒都不小家子氣。還因同是武將世家出身的緣故,性格極為豪爽,心中雖然溝壑萬千,但是與自己相交的時候說話做事都很誠懇,一點兒也不像京城之中某些文官家的女兒們那樣滿腹算計、虛情假意,讓人不喜。

尉遲臻忍不住感歎到:“柏兄,今日我終於明白了書中的一句話‘白頭如新、傾蓋如故’是什麼意思了。之前我一直不理解這句話,總覺得太過於誇張了。兩個人相識了一輩子,互相之間的了解難不成還不如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麼?簡直不太可能。

可是今日遇到你之後,我才明白什麼是‘傾蓋如故’,才真正知道原來這句話說得極好,一點兒都不誇張!雖然我們隻是第一天認識,我卻覺得你是我的知己了。”

柏豫章也很開心,說道:“尉遲兄,我也很有同感,與君一見如故、引為知己。都說‘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我之前不能夠體會,總覺得這樣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有知己真的能這麼快樂嗎?如今與君相識之後,真是覺得不枉此生!”

柏豫章說的這番話完全是出於真心。尉遲臻是他在這個世界上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或許,也算是他兩輩子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前世裏,他作為位處卑位的男子,常常好強不服輸,有一些在其他男子看起來“驚世駭俗”的思想,並沒有男子能理解他,包括他至親的父親。

而上一世的他並沒有機會結實過什麼女子,也沒有一個女子喜歡他這樣一個“不安分守己”的男子,一點兒也不欣賞他的理想抱負。

他在婚姻市場上的行情並不是很好,除了家世和容貌還能過得去,是加分項之外,他念了這麼多書、有這麼多想法反而是減分項,好多女子因此懼怕他,聽說是和他相親,跑得比兔子都快,所以他直至快要及笄都沒有許了人家,找不到一個門當戶對的妻主。

後來家族覆滅,遇到的都是眼睛長在頭頂上鄙視他的人,就更談不上什麼交朋友的事情了......

隻可惜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雖然他們二人很想“酒逢知己千杯少”,但是無奈有宵禁在那裏管著呢,尉遲臻作為一個還未定親的女孩子,也不可能做出夜不歸宿這樣的事情。待她看著時間差不多之後,隻能歎了口氣約著柏豫章騎馬趕赴西內城門,免得過了宵禁的時間被攔在內城之外。

因為現在天色已晚,路上基本上都不再有行人了,二人在外城之中策馬疾行也不存在什麼危險。於是又是一番騎術炫技,在你追我趕之間互相佩服。

尉遲臻作為最受皇上寵信的奮勇將軍尉遲勇的獨女,本身又很喜歡學武,所擁有的資源是一般的人不可能比擬的。她們家中有大大的演武場、馬場,她有最好的拳腳師傅、劍術師傅、槍法師傅,自然也少不了最好的馬術師傅。再加上她於武一途極有天賦,完全遺傳了尉遲勇和趙娥兩人的天賦,騎術極為精湛。

而柏豫章呢,他的原身雖然武藝不強,但那是和足以考中武進士的長兄柏建章相比。其實比起一般的武舉人來講也是很可以的,基本上能鬥個勢均力敵。

但是可別忘了他是在邊塞生活了十多年的!在邊塞城之中,大家騎馬就跟玩兒似的,從小就長在馬背上,騎術可是能與北戎這樣馬背上的民族相比擬的,甚至還懂騎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