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神域大陸的一處山穀,四周怪石嶙峋,光禿的懸崖峭壁如刀削斧鑿一般,卻毫無生機可言。
一個身穿白色僧袍長相俊逸,約三十出頭的年輕僧人正盤膝坐在一處峭壁邊緣,腳下則是萬丈深淵薄霧飄渺。
眼前天際夕陽畫出一道美麗的風景,神域大陸百年祥和之下卻是暗潮湧動。
僧人緩緩起身,眼前美景似有感觸發出一聲輕歎。
扭頭看著身後峰巒疊嶂的深山,深邃的雙眸裏流出一絲淡淡的憂慮。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進入深山,放眼望去,群山之間的山穀之中滿目瘡痍,盡是殘岩斷壁。
那些精美絕倫的古老建築此刻卻已成一片廢墟,但僅從那些東倒西歪雕刻精湛的巨大石柱,就能從中看出當年存在於這些山穀之間氣派的建築群。
踏步走在這廢墟之上,僧人臉上的表情越發凝重,沒多久便來到了一堆亂石之間停了下來。
僧人轉動手中佛珠,閉眼緩緩念出了一串經文,刹那間金光乍現將周圍幽暗的山穀照亮。
腳下亂石紛紛向外滾動,眨眼之間竟是出現了一道石門,石門之上雕滿了稀奇古怪的梵文,似是咒語又似封印。
僧人見此緩緩點了點頭,彎腰將石門輕輕推開,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幽暗石梯。
往下走了約有半盞茶的時間,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石門之下的空氣也變得異常陰冷。
忽然之間,原本漆黑的石門內部出現一道亮光,赫然是一座深埋地底的石室。
石室光滑的石壁上鑲嵌了不少正散發著幽幽柔和白光的石頭,將整間石室照亮。
石室的空間並不大,但在僧人對麵卻是一道巨大的鐵柵,每一根鐵柱都足有手腕粗細,彼此之間的間隔卻不足半尺。
鐵柵正中則是一個猩紅色的古老花紋,赫然是一道封印懸掛其上。
“你又來了,這一次比之前晚了幾年。”
當僧人來到鐵柵前時,漆黑的柵中卻傳來了一個柔美的女子聲音。
“嗯,比上次晚了五年又兩月。”
站在鐵柵外的僧人雙手合十,輕輕點了點頭回答道。
“我記得你來這兒最快的一次是二十六歲吧?”
柵中女子稍稍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道。
“嗯,這一世修行有些不順,所以來得稍晚,不過好在也來了。”
僧人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
“嗬嗬,真有意思,這都多少次了?”黑暗中的女子發出一陣清靈笑聲問道。
“第九次了“僧人回答道。
“第九次?外麵的世界有所改變?”
女子輕聲道。
麵對女子的詢問,僧人眉頭卻是微微皺了一下,表情也變得有些凝重。
“看來毫無改變嘛,禍亂並非因我而起,早就告訴過你了,是人心。”
等待片刻見他並不回答,女子聲音輕蔑的說道。
“人心?”
“天下之福莫大於無欲,天下之禍,莫大於不知足。”
女子輕聲一笑繼續說道。
“是啊,人的欲望!”僧人發出一聲長歎感慨道。
“你們這些佛門中人不是最喜歡說什麼無欲無求嗎?那你幹嘛還如此執著的來渡我?這不是你的欲望在作祟嗎?”
女子輕笑道。
“即使如此,我渡你九世,你又為何如此執著?“
僧人反問道。
“執著!當年他們如何對我,你難道不知道?”
女子冷聲質問道。
“你還是放不下嗎?”僧人聲音平靜的反問道。
“放下?他們隻是殺不死我,如果他們能把我殺死,你又何須渡我九世!”女子冷笑道。
“千年了,他已放下,你為何放不下?”僧人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他放下?那是被那群道貌岸然的混賬逼的!你沒有資格在我麵前提他!”
女子聲音變得有些冰冷,言語之中更是充滿了憤怒。
麵對女子的憤怒,僧人深深呼出一口氣,而後嘴角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看來這一世,我還是渡不了你!”
“哈哈哈,就憑你也想渡我?我心中的恨即便是你的佛祖親自來也渡不了!”
說話之間,女子卻像是突然發了狂一樣,一道強風從黑暗中噴湧而出,巨大的鐵柵都為之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