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臉色微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都忍不住向後微微退走了幾步,身上潔白僧袍隨風擺動。
鐵柵中心的封印驟然釋放出一道幽幽紅光,黑暗中的狂風這才嘎然而止,一切又都歸於平靜。
“九世,之前我每次來你都自稱本尊,這次你卻以我相稱,看來你心中的怨恨也少了些吧。”
“又或者說是你對我的戒備也少了些吧,既然如此那我之前的八世也沒白來。“
僧人稍稍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衣袍,轉而盤膝坐在了鐵柵前對著眼前黑暗,輕聲說道。
“嗬,終有一天我從這裏出去,必將血洗整個神域大陸,我倒要看看你的佛能奈我何!”
女子冷哼一聲,冰冷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屑與孤傲。
“阿彌陀佛,小僧九世不成,十世必來。”
聽聞,僧人發出一聲輕歎,深邃的雙眸裏滿是無奈與悲涼。
而後盤坐在地的身體驟然化作一道金光,沒入眼前漆黑的鐵柵,在黑暗中卻是轉瞬即逝消失於無形。
四周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良久過後卻聽得女子發出了一聲耐人尋味的歎息聲。
“你又何苦?若不渡我,九世清修,天下無魔!”
時光荏苒,眨眼已是百年,神域大陸上一片生氣盎然,無數修行門派百花爭豔。
這片大陸雖戰火不斷,但如今也算安穩,世人為了所謂的長生而苦修。
一時間修行之風盛行,也正因多數人都想著通過修煉來獲得力量,甚至是那可望不可及僅存傳說的長生。
反倒是形成了各家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平靜局麵,雖然這樣的局麵顯得有些怪異。
而在大陸深處的一片突兀亂山的山腹之中,那幽靜黑暗的地牢深處,鐵柵之中的女子卻顯得有些不安。
“百年了,你為何還不來渡我?”
黑暗中,女子聲音輕柔,似是在自言自語。
“渡我九世,我原想等你十世,你是放棄了嗎?”
那個僧人每世都會來這裏送死,已經接連來了九世了,偏偏這一次已經讓她等了百年,這是她從未想過的。
她不知道為什麼那人沒有來,按理說他早已超脫輪回,即便死在這兒轉世之後,待到長大成人記憶便會自然而然的回來。
現如今已過百年,他如果已經轉世成人,早就該來這裏履行諾言了啊。
“你讓我等太久了,你若食言,我必殺之。”
女子話音剛落,忽然間巨大的鐵柵前的封印開始急速閃爍,刹那間一道濃鬱紅光便將整個鐵柵包裹。
漆黑的鐵柵竟是在紅光照耀下,變得通紅,整間石室的氣溫也驟然攀升,空氣都為之晃動起來。
“啪啪~”隨著一陣破碎之聲,散發紅光的封印開始四分五裂,接觸到那些通紅鐵棒時瞬間化為烏有。
緊接著一個衣著飄渺青衣的女子,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哼,關我千年又如何?”
與此同時,一間不起眼的小茅屋裏簡單的幾件破舊家具,一張簡樸的木床上,一個老態龍鍾的老僧已然入定。
在他麵前則是一個看似二十出頭的小僧盤膝而坐,麵帶淡然笑意的看著老僧這張入定之後滿是褶皺的臉。
“喲,師父,你最近保養得不錯嘛,臉上的褶都隻有二十一道了。”
“滾犢子,你說說昨天為什麼又駁了玉清的麵子?”
聽到小僧的話,床上的老僧猛然睜開雙眼,伸出枯黃的手就欲給他一巴掌,嚇得小僧連忙向後躲避。
“誰駁他麵子了,一個堂堂方丈混到他這個地步,外人該說我清音寺無人了。”小僧白了他一眼回答道。
“你行,那讓你當掌門方丈你又不樂意。”老僧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
“那多沒意思,我此生跟這玩意兒就無緣!”小僧連連擺手回答道。
見如此,老僧也是深深呼出一口氣雙手合十默默的念道“阿彌陀佛,小子,你既與這兒無緣,為何十世還來?”
聽到這個,小僧卻是苦澀一笑,麵色平靜的回答道“不來這兒,我還能去哪兒?”
“舍九世修為,換來這第十世入聖,普天之下你已無敵手,為什麼還不去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