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寰很想說無妨,爹的一時糊塗也是受崔氏蒙蔽,人生在世誰能無過,從錯誤中再站起來便好。
可是一想到妻子受的罪,他的心結無法解開,錯了就是錯了,還能若無其事的揭過嗎?那他們所受的苦又算什麼。
“誰說有錯,我沒錯!我拿的是我應該拿的,這些年全是我一手操勞府裏大小事,你們有什麼貢獻嗎?我是當家主母……”崔氏的聲音忽地被遏止。
再也忍不住的周明寰大掌一伸掐住她咽喉。“你對周府有怨與我妻子何關?她不過是我孩子的娘親而已,你在送給珍姨娘的衣料上浸染致人滑胎的香料,又在她的飲食中下了慢性毒藥……”
“放、放開,你鬆手,我、我不能喘氣……”她兩手直抓,想扳開掐住脖子的手,一張臉漲成霜打的茄子,紫得要命。
他冷笑。“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手段狠厲得欲連同他們母子一並害死,竟花了一百兩銀子讓幾個地痞埋伏在半路上,一看到左側掛起六角宮燈的馬車通過便拉起絆馬索,讓馬受驚失控,馬車上的人也無路可逃,尤其是有了身孕的孕婦,她一受驚,見了紅也等於去掉半條命,一條腿踩進鬼門關。”
幸好馬車奔馳的方向靠近千佛寺,寺中有醫術甚佳的了緣大師,否則等到城裏的林大夫等人趕來,隻怕妻子早就斷了氣。
越想越恨的周明寰真想下狠手扭斷崔氏的頸子。心思陰毒作惡多端的她活著何用,死了倒教人稱心,世上少了一個禍害人的惡人。
“寰兒,留她一命吧!看在她也生了溪兒、馨兒的分上,讓她多活些時日。”看重子嗣的周端達還是顧念一雙兒女的感受,不想他們麵對失母之痛。
“哼!”因為老父的求情,周明寰嫌髒手似的將崔氏甩開,她沒站穩摔倒在地,撫著喉頭大口喘氣。
“你、你這個畜生,居然想手弑嫡母,你、你會不得好死……”不知悔改的崔氏納自謾罵。
她心想,自己還有兒子溪兒,不怕百年後無人祭祠,她永遠都是周府主母,她的子子孫孫會吸光周府所有的產業,屆時她就是高高在上的老太君。
都到了人盡厭棄的地步,她還惦記著周府的財產,盼著兒子孫子有出息,把周府百年基業奪吃下來。
“你說誰是畜生,要讓我幫你提早入了畜生道,投胎轉世嗎?”他樂於效勞。周明寰手指成扣,欲了結她一生。
怕死的崔氏直往後躲,蜷縮著身子。“你竟敢……呃!逆上,你不孝,大不孝,我以嫡母身分逐你出……”
“逐你出府”的話還未落,一陣刺耳的哀嚎聲由遠而近傳來,周明溪神情痛苦地抱著下身,跌跌撞撞跑來。
“娘!快救我呀,我不行了,斷了斷了,快找那林大夫來呀,我……我這輩子完了……”
“什麼斷了?”一時沒發覺兒子的異狀,崔氏一臉納悶。
滿臉通紅的周明溪都快哭了,顫抖的指指褲襠。“娘——兒子那話兒斷了,快想辦法幫我……”
“哪話兒呀!斷了再接……啊!什麼?!你指的是傳宗接代的……誰!是誰幹的?!”
崔氏大怒。
“是我幹的怎樣,誰教他色心不改地想把我往樹叢一壓,掀起我的裙子就想做不要臉的事。”越發潑辣的凝暮隨後跑進正廳,手上還掄著臂粗的擀麵棍子,準備打破色胚的頭。
“一個下賤丫頭也膽敢犯上,是誰給你撐腰的,主子要你是你的福氣,居然反了敢追打主子!”崔氏忘了自己都處境堪憂,直想喚鍾嬤嬤叫幾個丫頭將凝暮重打殘了丟出去。
但是鍾嬤嬤早就死了,在孟清華昏迷不醒的第七日被一匹發了狂的馬活活踩死,死時的骨頭都碎了,肚破腸流。
沒人出麵為她收殮,最後丟到亂葬崗喂野狗,知曉內情的人知道是周明寰派人下的手,不過沒人揭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