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淚眼汪汪的燕吹笛忍不住哀哀慘叫。
隨晴空一道前來的藏冬,本是站在蘭總管的身後,打算等這位陌生客找完燕吹笛後就趕緊向他報訊的,可難得見著燕吹笛這副吃癟的模樣,當下心情大好的藏冬,霎時忘光了他們來這是為了命在旦夕的皇甫遲。
在蘭總管準備以家法修理燕吹笛,轉過身對他們投以一眼時,藏冬咧大了笑臉,再誠懇不過地鼓勵這名膽敢不給燕吹笛臉麵之人。
“我們隻是路過的,您老請繼續,千萬千萬別對這小子手下留情!”現世報啊現世報。
“……”晴空一手掩看臉默默地背過身子,當作什麼都沒看到。
靠著式神匆匆趕來此地逮人的蘭總管,此刻也沒多大心思花在陌生人的身上,他毫不客氣地一腳踹開燕吹笛家的大門,擰著燕吹笛的耳朵將他給拖進去後,隨即解下了身上背著的行李,自行李中找出一把往年揍慣某人的長竹板,黑著一張臉,一步步逼近縮躲在牆角的燕吹笛。
“說,為什麼不回家?”
“我本來就沒有家……”燕吹笛緊盯著他手中的凶器,一改以往老是大搖大擺的模樣,小媳婦似的怯怯縮了縮頸子。
一竹板登時打在他扭來扭去的屁股上,其聲之響亮,令兩名局外客都不得不溜進了屋子裏,偷瞄了一下燕吹笛此刻臉上的表情,再轉眼看向他慘遭受刑的屁股。
蘭總管端著正經八百的笑容再問:“什麼叫沒有家?”
“……是他叫我滾的。”燕吹笛扁著嘴,不情不願地低低吐出。
某總管又將手中的竹板準確地往他的屁股一抽。
“國師大人做了什麼?不就是在氣頭上罵了你幾句?從小到大,你哪一日不闖禍?那一日不調皮搗蛋的?可國師大人連打都沒舍得打你幾回,而你呢?為著他幾句昏頭的氣話,你就鬧離家出走不要師父了?”反了天了是嗎?
“反正話是他說出口的……”不敢動不敢跑更不敢還手的燕吹笛,因屁股上又麻又痛的感覺,臉部表情顯得有些扭曲。
隱忍多年的蘭總管辟裏啪啦地開罵,“你的臉皮就這麼薄、這麼禁不得罵?值得你生這麼大的氣?啊?值得你連自個兒的師父也不要了?你可知你不要的那個師父是誰?是打從你是個娃娃起,就一直抱看你、養看你、疼看你的師父啊l你這不孝的孩子居然還敢跟國師大人鬧別扭?”
“我錯了,我不孝,我不忠不義,我簡直就不是人……”沒法反抗的燕吹笛索性來個自暴自棄。
坐在不遠處喝茶嗑瓜子兼看戲的藏冬,忍不住要拖拖他的後腿。
“你本來就有一半不是……”都叫人魔了不是嗎?難不成要把申屠令給扔過牆去來個打死不認?
“別插嘴”蘭總管一記冷眼艘艘地掃過來。
“是是,您繼續……”藏冬完全不敢在這當頭拈虎須,趕緊恭請他繼續施以家法。
燕吹笛抹了抹臉,十分不情願再聽他提起以往的那些總總。
“總之,我統統都認了,蘭爺爺求您就別再說了。”反正都已覆水難收了,他又何苦來找他們師徒倆的不快活?
正當蘭總管額上的青筋都因他這句話而冒了出來時,冷不防的,置身事外的晴空也在這時插了嘴。
“等會兒,方才您說,這小子是離家出走的?”他可不是坐在這兒閑看湊熱鬧的,這話裏頭的重點他聽得可清楚了。
“可不是?”
晴空不疾不徐地在燕吹笛的頭上再添上一條大罪,“可他明明說他是被逐出師門的。”
“你這死孩子!”蘭總管忿忿地扭過頭,臉色氣得更青更可怖,“被逐出師門?虧你說的出來!”
“那老頭當初的確是說他不想看到我叫我滾嘛……”自知理虧的燕吹笛兩手掩著還火辣辣疼著的屁股,怯懦地直把身子往後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