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刷的將俊瞼一板……他根本就不承認那對十年如一日的肉麻夫妻是他的雙親好不好?
聽夠了的藏冬大步自門內走出,早就對這兩個從來不對盤的人妖與人魔相處模式習以為常了。
“夠了,五十步跟一百步,都別再吵了,東西拿來。”聽了都想替他們臉紅。
黃泉衣袖一翻,“下回別再叫我跑腿。”
“知道了知道了……”藏冬在黃泉走時不忘拖走還沒吵過癮的燕吹笛,“喂,你還不快去幫你家師父熬藥?”
拿著取自妖界的靈草小心地加入小藥爐中,燕吹笛守在爐邊,一手執著蒲扇,兩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小泥爐裏的爐火,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毀了這帖聽說可以幫皇甫遲補回流失的法力和血的妙藥。
靜謐的藥房中,一人一神各自蹲坐在小板凳上,紅豔豔的爐火映亮了燕吹笛聚精會神的臉龐,將他眼底的擔心寫得是那麼分明,那些在人前防備的、倔著驕傲不想透露出來的,在一室徐徐縈繞的藥香慫恿下,是那麼的圖窮匕現無處躲藏。
唉,既然這麼在乎……又何必那麼倔強呢?
不想就這樣看他們師徒倆一直僵持著,藏冬揉了揉眉心。
“其實要認回你家師父,也不是挺大的難事,就看你有沒有心去做了。”
燕吹笛雙眼一亮,“你有什麼法子?”
“哪,你就有誠意點,拿出點能讓你家師父臉上冰山融化的東西來吧。”皇甫遲不打開心門,那也隻有他先往前一步了。
燕吹笛沒好氣,“我能拿出什麼東西?他什麼都不要也什麼都不缺。”
“笨蛋。”藏冬以指彈了彈他的額際,“就那個皇後啊,你當年不就是為了皇後的事與你家師父鬧翻了嗎?要想打破你們師徒二人之間的冰山,也唯有她能辦到了。”
恍然覺得此計可行的燕吹笛,倏地在胸臆裏興起萬丈雄心,可不過一會兒,又像夜空中燦爛過即逝的煙花,一下子又變得再度黯然無比。
“可她都死了。”
“難道死了就不能揪回來嗎?”
他無奈地搖首,“還是不成,因娘娘說過她要投胎轉世,她不要還魂。”為了遵照她的心願,皇甫遲都寧願忍受著生死相隔的折磨而不替她還魂了,他不想觸怒皇甫遲的逆鱗。
藏冬托著下巴問:“你不會真蠢得以為鬼後會讓皇甫遲的心上人投胎吧?”
“呃……”
這時軒轅嶽打開藥房的門扉捧著柴禾進來,已經在門外聽到他們所說的他,也感興趣地找了張凳子在他們身邊坐下。
“師兄,我倒認為此計可行。”總比什麼都不做來得好吧?
藏冬更是加把勁繼續煽動他,“你就去做吧,反正對你來說又沒啥損失,說不定,這樣就能喚回你倆以往的師徒之情。”
垂首沉默地思索了好一會兒,燕吹笛像是豁出去般地猛然抬起頭,用力拍拍麵頰。
“好吧,男子漢大丈夫,做就做!”
“那咱們第一步該怎麼做?”軒轅嶽興致勃勃地問。
“師弟,你知道娘娘的骨灰在哪兒嗎?”
“骨灰?”當下一盆從天而降的冷水就澆熄了軒轅嶽的熱情,“師父七年前就將娘娘燒成灰撒入大海了……”
“什麼?”
“嗯,師父親自撒的。”
沒事幹嘛撒在茫茫大海裏?這教他上哪兒去撈呀?
“算了,頂多在屍魂命三者中,就是缺了個屍而已,先找其他樣。”燕吹笛強打起精神,不死心地再問:“你可知娘娘的魂魄在哪?”
軒轅嶽點點頭,“師父算過了,娘娘她並未投胎,按理說,她的魂魄應當還被拘在鬼界才是。”
“喂,老鬼。”燕吹笛以肘捅了捅窩在一邊聽得就快睡著的藏冬。
“嗯?”
“你與鬼後很熟是吧?”他不懷好意地搓著兩掌。
藏冬立馬精神奕奕,什麼瞌睡蟲都跑個精光,“我同那個陰森森的女人半點交情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