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做事不經腦子的蠢蛋”
什麼不好用,偏用火魔之女來當她的身子?
怪不得那日火魔的氣息會重臨人間,而他身為修羅的福澤在與魔力相互衝撞之後,兩者互不相融甚至彼此有意吞噬掉對方,這才會引起劇烈的天象……那小子根本就是胡來!
他也不想想晴空給的是佛舍利,他還去找個魔類的身子來?佛與魔天性本就極度不合也就罷了,再加上修羅的福澤下去攪和,這根本就是三方不合的屬性全都湊在一塊兒對著幹了,紀非身為凡人的魂魄沒被這三方撕碎是走運,他居然還用塞的把她給硬塞進那身子裏。
也難怪軒轅嶽要懷疑奪舍怎會用了那麼長的時間,昔通的奪舍也不過是片刻的事而已,偏偏燕吹笛就是用上了三種不合之物硬湊在一起,別說是花上一整夜的工夫奪舍,它竟然還成功了他才覺得不可思議!
此外……
用塞的?那小子竟敢用塞的?
想要奪舍不會叫他這個正牌修羅來做嗎?不是修羅就別胡亂還魂或奪舍,臭小子這方麵的術法也不知是打哪兒偷學來的,他以為他那個半調子能總是好運得順風順水嗎?這回是紀非走運,一想到若是不那麼揍巧,那麼紀非的魂魄很可能被那小子給弄得魂飛魄散……
強大的寒意緩緩自皇甫遲的周身散開來,蘭總管瑟縮地抖了抖身子,光看他這反應也知道燕吹笛這回又捅了多大的樓子。
“國師大人,您消消氣,息怒息怒……燕兒他這不是好心辦壞事嗎?您也知道,他人小腦袋呆,他定然不是故意的,您就別生他的氣了。”
“蘭……”皇甫遲極力捺下出去掐死那個不肖徒的衝動,“去準備丹室與丹爐,本座要煉丹。”
“老奴這就去辦。”他點點頭,才轉身走沒幾步,又躊躇地走回來,“那個,國師大人,有件事老奴不知該不該說……”
“何事?”皇甫遲一手撫看胸口,努力試著調穩氣息,因一股子的火氣還卡在他的胸臆裏上不去下不來。
蘭總管一手指向窗外,“燕兒在外頭跪有好一會兒了。”
皇甫遲微眯著眼,透過半敞的窗扇看向外頭,那個知道事情鬧大了的徒兒正認罪地跪在地上,兩手規規矩矩地貼在腿上,一顆腦袋也垂得低低的,就像小時候做錯事時一樣,總是先跪先贏,打算先借此軟軟他這師父的心……
蘭總管兩眼充滿了期待,“國師大人……”
“本座現下沒工夫收拾他,去叫他把皮給本座繃緊!”忙著去煉丹的皇甫遲惱怒地揚手將窗扇合上,轉身去抱來猶睡得人事不省的紀非。
“是……”就知道苦肉計在這當頭是不會管用的。
滿心歎息的蘭總管在離開客房後,先是照皇甫遲的吩咐把事辦妥,這才趕到客房大門處去解救那個還木木跪著的燕吹笛。
“燕兒。”
燕吹笛抬起頭,還想不出是哪兒出了岔的他,表情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國師大人已閉門煉丹,你就甭跪在這兒了。”蘭總管摸摸他一腦袋雜草般的亂發,“反正他又瞧不見,你就別折騰了,乖,先回房去歇著吧。”
為了奪舍,這孩子耗盡了法力和魔力,直到現在臉色還是這麼差,就算要打要罵也得先讓他養足了力氣來。
“我……”本還想用苦肉計的燕吹笛猶豫地看看客房緊閉的大門。
蘭總管拉起他,順手替他拍了拍衣袍,“眼下國師大人所有心思都在娘娘身上,明白嗎?”
意思就是皇甫遲根本就沒工夫理會他……他演給誰看去呀?
燕吹笛沮喪地低下頭,“知道了……”
“師兄……”看看他失望的模樣,軒轅嶽有些不忍。
“我沒事。”他搖搖頭,垂頭喪氣地拖看步子慢慢踱走,活像隻垂看尾巴的流浪犬似的。
相較於燕吹笛這個半調子,身為修羅的皇甫遲,辦事能力則遠遠比他可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