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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遲握住她的手,“你不是她們,你永遠也不會知道。”

“我是不知道……”她低低的應著,在他手心底的冷意透過來時,她忽然握緊了他的手,拉著他一塊兒走到書房外。

“外頭冷。”皇甫遲在她寒風吹得不住發抖時,扳過她的肩想要帶她回去書房裏。

“雲的上頭有什麼?”她動也不動,望著夜半黑漆漆的夜空問。

皇甫遲瞥了瞥濃雲密布的天際,不知該怎麼回答她這問題。

她軟聲央求,“帶我上去瞧瞧好嗎?”

他沒說什麼,隻是回了書房去找來蘭總管交代一定要給她披上的厚衣,將她裹緊才攔腰抱起她,召來雲朵便往上一躍。

層疊纏卷的黑雲中,挾帶著刺骨寒意的風兒在雲中向她襲來,感覺到了她的顫抖,皇甫遲拉開衣衫將她藏在胸前,一路衝出雲朵後,這才停了下來。

呼嘯刺耳的風聲在耳邊掠過,天際上方碩大圓滿的明月光華四射,照亮了他們下方一排排浮飛的去朵,待風中密雲全都散去,紀非低首俯看著人間這座美麗的河山。

月光下的山巒是暗黑色的,銀白色的大河在秋季水勢雖少了點,但依舊反射著月光粼粼閃爍,遠方的場麵鎮壓搖曳著點點燈炎,月下的人間靜謐美麗得像一副畫作,又像一聲讓人不忍觸碰的夢。

“你看見了什麼?”

“天下。”

“告訴我,你們的皇權那上頭,又有什麼?”

“我不知道……”她茫茫地道:“我隻知,成功是一條由枯骨所堆積出來的路途--”

“爭什麼呢?”皇甫遲嘲弄的目光緩緩掃過人間,“繁華歲月,白駒過隙。那些堅持,那些欲望,終究隻是轉眼間的塵埃而已。”

他不是凡人,在他漫無止境的生命長河中,那些最終都不會被留住。

她一愣,繼而對他笑得苦澀。

“……你說得對。”

第4章(1)

紀尚恩走後沒幾日,一撥始終都被銳王遠派在外四處打探她消息的刺客,依循著紀尚恩走過的路線推敲,與沿路截下無數信鴿,終於打聽到了紀非的居處,當他們找上門來時,皇甫遲正因出門救災之故不在家中……

素來都由皇甫遲一手護著的這座宅邸,時隔數年,再度迎來了不善之客。

“小姐!”春嬤嬤在將院門落閂時扭頭對她大叫。

“去地窖裏躲著別出來!”紀非提了柄劍匆匆奔出書房,邊對她吼著邊往外頭跑。

一夫當關擋在大門處的蘭總管,在二十來名刺客的齊攻之下,身上已受了不少刀傷,直到紀非趕到分散敵方之力時,這才有機會獲得片刻的喘息,他一劍架住對方凶猛的番刀,另一手飛快抽出懷中的薄刀抹過對方的脖子。

“蘭!”在一半刺客翻過圍牆往書房去搜太子密函時,分身乏術的紀非連忙出聲提醒。

蘭總管看了紀非一眼,覺得她應當是有法子解決那十人,於是當機立斷縱身一躍,提氣急追那些欲往書房去的刺客。

洶湧朝紀非而來的刺客們,個個身上都彌漫著殺氣,她擊開對準她麵門的一刀,在那電光石火間,她閃身避過接踵朝她而來的刀光,堪堪被削去了她右臉旁的一縷發,紀非握緊了劍柄,虎口被震得發麻作疼,論蠻力,她一個女子怎麼也不可能敵得過這些孔武有力的大男人,她不得不下狠手。

因此她不再一逕拆擋對方的刀勢或隻刺傷來者,她開始仿效蘭總管,一劍封喉。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不知道,原來蘭總管抹人脖子時,是這種感覺……其實也沒費多大勁,隻要順著頸部的線條,相準穴脈割過去就成了,奔竄的血花自劃破的傷口處飛噴而出,濺了她一頭一麵,對方就連句呻吟也沒有,就這麼兩手捂著頸子在她的麵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