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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表演,已經讓皇帝心不在焉了。
稍頃,有人來報,“兩位狀元已經準備好了。”
玉階之下,婉貞換了一身衣服,淡藍色武生錦緞長袍、寶石藍的頭巾和腰帶,軟靴劍袖。手提長劍,站在那裏有不出的飄逸風流,俊雅非常。
對麵的梁振業還是那身青黑色金絲錦袍,襯出一身的英武氣概。
這兩人在玉階下站好,眾人眼裏都是一亮,暗暗豎起拇指,真是文秀武英,降人才。紛紛站起身來觀看。
梁振業在對麵笑笑,道:“李兄盡管出招,就當出出氣。”
婉貞心知他是為自己著想,心裏仍不禁有氣,“那我就不客氣了。”
錚的一聲,長劍出鞘,婉貞身形一晃,如蜻蜓點水,飄逸靈動地一招“雁落白沙”。
梁振業抽劍回應,身形穩重,頗有大將之風。
開始還是一招一招,有板有眼的過手。漸漸的,雙劍越舞越快,閃動的銀光包裹住了一青一藍的二人。藍色的身影靈動而優雅,閃閃銀光如同林間的夜鶯;青色的身影沉著而有力,虎虎生威宛若長空中的雄鷹。
眾人已經看花了眼。
婉貞不客氣就真的沒客氣。接著酒勁兒,長劍越舞越快,盡興的揮灑出來。梁振業的話,絕對能招架得住。沒什麼,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在這瓊林勝地,以劍當歌,是何等的快事!
梁振業暗暗心驚。本以為他的劍術不錯,卻沒想到好到這步田地。原是想幫忙,當個襯托而已,即使劍術一般,憑他武狀元的本事也能“帶”得像模像樣。沒想到剛開始的幾招,李宛這家夥就沒手下留情,逼得他連退幾步,連用了幾招家傳絕學才搬回局麵。
不能視。梁振業精神抖擻,認真的與婉貞對劍。
比起梁振業的氣力,婉貞自然是了很多。婉貞在習武時就注意了這一點,她的路子是以巧取勝,虛虛實實,花式繁多。梁振業也看出這一點,心謹慎,不敢冒進,而每一次進招,都是極有分量,立即讓戰局發生變化,讓婉貞心中佩服。
兩人配合極好,竟是十分好看。周圍都是靜悄悄的,隻聽到當當幾聲金屬碰撞聲,眾人竟比剛剛聽琴時更加聚精會神,仔細觀戰。
一盞茶的功夫,婉貞自知長久下去不利於己,心生一計。她裝作氣力不支,漸漸縮了門戶,改攻為守,引得梁振業近身來攻。看準時機,忽然湊上前,一手以劍鞘擋住梁振業的劍路,右手手腕發力,急轉直下,長劍一挑,逼他棄劍。
梁振業恍然,心中明白,右手輕輕一甩,長劍飛了出去。
婉貞見他已經棄劍,也不緊逼,後撤收招。
忽然,婉貞左膝一麻,控製不住,身體一晃便要摔倒。
梁振業上前扶住,輕聲道:“抱歉。”鼻息輕輕吹到婉貞的頸間。婉貞克製住自己的臉紅,低頭一看,心下了然。
原來,梁振業甩劍出手時,已看準她腿部的膝跳位,他又力道十足,難怪婉貞腿部一時麻痹,完全控製不住。
台上眾人觀察戰局,隻見銀光已逝,武狀元長劍脫手,而文狀元卻倒在武狀元的懷裏,倒是誰勝誰負呢?除了那些眼力出眾的,其他人都沒弄明白。
成勳皇帝自幼習武,眼力非常,他自然全都看明白了,心中又驚又喜。而看到最後,不知為何,心裏有點犯酸。
婉貞閃身,以作揖來掙脫梁振業的雙手,“梁兄好功夫,李宛甘拜下風。”畢竟,招數拿捏的如此之準,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梁振業還在為忽然入懷的異香而希奇,見婉貞如此,臉上一紅,道:“多虧李兄手下留情。”
那麼,倒是是誰勝了?台上眾人還是沒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