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瑕——！”兩個孩童在阿秋院前齊聲大喊，無瑕忙收起折了一半的紙鶴，回聲應和他們並快速地跑出門。
“無瑕，我爹給我帶回了一隻小狗。”紅玉牽起無瑕的手便往她家院中走去，“可有趣了，全身都是白的，但是四隻腳都是黑的，跟穿了鞋似的。”說話的是跟在她們身後的良生，良生和紅玉都是打小一起長大的，年紀都和無瑕相仿，紅玉小無瑕一歲，良生大無瑕三歲，再加上住得近，無瑕雖隻是一個多月前才和他倆搭上話，三人卻也親近得如玩耍了多年一般。
“快看！”紅玉半推半抱地從屋裏帶出一隻小狗，放置在地上，三個孩子蹲成一圈將小狗圍在中央，小狗還有點怕生，怯怯地縮在那裏，有人摸它時會閃躲一下，確定不會受到傷害後搖了搖尾巴。無瑕仔細地觀察它，的確和良生說的一樣，雪白的毛發卻有四隻黑色的爪子。
小狗漸漸也不那麼防備，隨著三個小家夥在院中追逐嬉鬧，“紅玉，你們給它取名字了嗎？”無瑕問道。“沒有，”紅玉停了下來，“我們給它取一個吧。”
“好啊！”無瑕和良生幾乎是同聲而出。
紅玉蹲下身撫著小狗，“你們誰會看它是公的還是母的？”無暇和良生對視了一眼，都衝紅玉搖搖頭。
“我們給它取個公的母的都能取的唄。”良生道。
“恩……叫小白吧？”
“不要，它還有四隻黑爪呢。”無瑕馬上反對。
“那你說叫什麼？”紅玉撅著嘴。無瑕沒答話，她也還沒想到該叫什麼。
“叫四兒吧。”良生提議道。
“那它的一身白毛呢？”紅玉和無瑕都抬頭看著站著的良生。
“我不是用它的顏色取的，”良生蹲下身，“你們看，我們三個人，又多了個夥伴，它排老四，所以叫四兒。”
“恩，四兒好。”紅玉開心地拍拍掌，無瑕也笑著點頭。良生抱起小狗，高高地舉起，“四兒，你以後就叫四兒了。”
“我爹給我帶回的小狗可愛吧？”紅玉神氣地問道
良生和紅玉自然都讚同，“我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爹。”紅玉又說道。“我爹才是呢，”良生不服極了，“我爹會給我講很多好聽的故事，還會給我當馬騎。”
“胡說，我爹才是最好的，我看過你爹打你！”
“我爹打我是要我成才，你爹隻會寵你，把你寵得那麼壞脾氣。”
“嚴良生！你......”紅玉和良生索性站起了身爭執。“總之我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爹！”
“我爹才是，我爹每次遠門回來都會給我帶回好玩的。”
“我爹會......”
無瑕一直蹲著不做聲，他們的爹都是最好的爹，可是她的爹卻是最壞的爹，她聽阿秋說，爹丟下了她們，還氣死了外婆。而今聽著夥伴們的爭言，那是一種多麼甜蜜又自豪的幸福感啊？
良生用手肘動了動正要反駁的紅玉，他倆一向以為無瑕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大人們也總告誡他們說千萬不要瞎問她們姐妹父母的事，這樣會讓她們傷心的。這次全怪他們沒經大腦的瞎爭執才弄得無瑕這麼傷心。紅玉雙眼挑著良生，嘴型念著：都怪你！良生白了她一眼，氣努努地撇過臉去。須臾，兩人由於擔心無瑕，愁緒滿麵地使了使眼色，紅玉便蹲下身拉起無瑕。
“我們帶四兒去河邊玩吧？”紅玉推推無瑕和良生。
“不行不行，我不能離家太遠。”無瑕使勁地搖著頭。
“今天阿秋姐姐不在家，我們偷偷去玩會兒沒關係。”紅玉拉著無瑕的手要往院往拉去。
“姐姐回來找不到我會擔心的。”無瑕移開紅玉的手，低著頭。阿秋今日進城了，多半要午時才能回來。
“去嘛去嘛~”紅玉像是糖人似地沾上無瑕的手臂。
“紅玉，我們去吧，改日阿秋姐姐在家我們再和無瑕一起去。”良生忙牽起紅玉，“無瑕乖乖在家待著，我們帶四兒去熟悉熟悉環境，一會兒就回來找你玩。”儼然一副大哥哥模樣。
“好，”無瑕點點頭，陪同他們倆一起出了院子，目送他們嬉笑的身影，然後回到自己家中拿出方才的紙鶴，心裏卻嘔著氣，胡亂折著，自語道，“若是今後見到父親，我絕對要問問他，為何不要我和姐姐。”念著念著禁不住抹起了眼淚，“我好想有爹爹陪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