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俠?沈玄燁輕輕笑著默念了這個名字一遍,又看看眼前這個小小的身段,嘖嘖,還真是不配此名嗬。
察覺身後似乎有人,李靈昀隨意地轉身看,並沒有覺得來人是要與自己搭訕,隻以為是又來了人,結果見到沈玄燁,倒是滿麵笑容地先向他施禮。
沈玄燁不免有些小小的驚訝,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早聽聞沈尚書有不凡之氣,才情詩意盡顯於身,且英俊不同於常人,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李靈昀並不正麵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又禮節地奉承了一句,這些該做的禮節於父親身上早已學得井然。當然,他並不是這麼一看氣質什麼的就能看出他是沈玄燁,隻是在轉身之間,看見他腰間配有的紫黑玉佩,那是皇上恩賜於沈玄燁的,不細看隻與普通黑玉並無區別,但細看下還是能看到出玉的表麵有著一層淡淡的紫金色懸氣。
“嗬嗬,不知賢弟貴姓?”
“不敢,姓李名靈昀。”
“哦?你…可認識太子太傅李道佳?”
“正是家父。”
沈玄燁“嗬嗬”笑道:“難怪,那該算是賢侄了,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嗬!”又回頭看到一旁低著頭安安靜靜的無瑕,問道:“這是你的書童吧?”
李靈昀回視著無瑕,“正是。”
“倒是清秀得很,隻是不大稱名字。俠乃豪爽,而他卻是一番溫和。”沈玄燁略帶戲謔地笑道。
無瑕聽著大概也知他是想錯了她的名字,男子自是不會是“無瑕”這個名字,必是將名字想得近男子了。
李靈昀笑道,“名字是父母所命,並不知將來稱不稱,隻是又父母的心意便是。俠肝義膽亦能稱為俠。”
“說的正是。”沈玄燁點點頭,倒也沒有在說什麼。
既是以為錯了名字也好,這樣便不用喊她“安川”了,無瑕聽著“安川”這個名字也還不是很反應得來。
“賢侄……”
“沈大人就叫我靈昀吧。”
“嗬嗬,好,靈昀,同我們一起在天字閣入座吧。”
正走在樓梯上,突然一陣喧嘩,大家定目看,一個穿著謹慎且華麗的中年男子站在花廳中央。
“是詩賽開始了!”沈玄燁旁邊的幾個男子說道。
“靈昀與我們一同去看看吧?”
“好。”李靈昀應允邀請,身後無瑕也是滿是好奇地跟上。
詩賽是每年文人會必有的,亦是最受人矚目的,詩賽通常是由沈玄燁與友人一同選好詩題,每年都會有別出心裁的佳句吟出,令人嘖嘖稱讚,當然,大家最關注還得屬詩賽的獎品,第一屆的獎品是晶瑩透亮的雪山白玉鎮石,第二屆的獎品是金累絲嵌寶石鑲俏色玉飛天,不知道這一屆又會有什麼樣的好東西?
“天地是萬物的旅舍,時光是百代的過客。人生飄浮無常,好似夢幻一般,歡樂的日子能有多少呢?清明溫和的春天以秀美的景色來召引我們,大自然又給我們提供了一派錦繡風光。如此陽春美景,怎麼能沒有好的詩篇來應景?”天星樓的掌櫃立於花廳中央笑盈盈地說道,“我們便以時間為題,各自抒懷。而此次詩魁的獎品,將是這串珊瑚琉璃串珠。”說完將桌案上原本擺放的李青蓮的《春夜宴桃李園序》真跡命人謹慎地收起,放上那串血紅色的珊瑚琉璃串珠,顆顆圓潤晶亮,毫無瑕疵,反射著誘人的紅暈。
周圍的人開始騷然地議論起來,站在裏圍一些的人們讚歎著這串天賜般的寶物,站在後排寫的人們遺憾自己隻能遠遠地看著輪廓而無法近觀。李靈昀因為沈玄燁而能夠站在人群前觀看,也禁不住地暗歎,的確是串美物。
“剛剛收起的那副,可是李青蓮的真跡?”李靈昀笑著問。
“是啊,那是今年詩賽的詩題。”每年詩賽前,他們都會先在花廳內的正桌上擺上與詩題相關的物品,先讓大家揣度詩題。
“我覺得若是把那副真跡作為獎品,會更符合文人會。”若是這樣,那麼李靈昀也必會參與一爭。
“正是,我也曾這麼想,隻是我實在不舍得割愛。”沈玄燁笑著回答。
也是,這麼一副李白真跡,若是有幸得之,又怎麼舍得讓給別人呢?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已有一名男子走入花廳誦詩。
“好,好一句‘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掌櫃撫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