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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見過湛可楠,因為那賊頭老板說,可楠曾是獵物,身分已經曝光,所以不適合住在這裏,但他也不曾說她目前人在哪裏。她可以理解他為何不說,紅眼的人也在保護那個女人,就像外麵的人也不知道她在這裏一樣。

吃了午飯之後,她會回房休息,疲倦總是如浪一般襲來,讓她隻要戴上耳塞就沾枕即睡,隻是她很少睡得好,惡夢依然如影隨形。

下午兩點,她會到地下室找夏雨,讓那女人替她做更多檢查。

好消息是,夏雨似乎不認為她是瘋子,她和她解說了一大堆的醫學專有名詞,還拿了一些簡單的相關醫學書籍給她看。

今天下午,在經過連續幾天,精密又仔細的檢查過後,夏雨告訴她,她有些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症狀,但她的海馬回體積是正常的,對控製恐懼反應的杏仁核的機能也在正常範圍,所以其實情況還好。隻是她還是有點輕微的恐慌症和強迫症,但那都不是問題。

“現在的人,多少都會有點狀況,更何況你有那種經曆,被影響是很正常的,雖然你說曾出現幻覺,但根據阿南的說法,和你告訴我的症狀,加上你已經把事情說出來,而不再是一個人獨自承受壓力,我認為你的情況還好,隻是太累,血糖太低的關係,才會一時意識不清。”

說著,夏雨停了一下,放下那些檢查報告,柔聲道。

“我不能和你保證,它絕對不會再發生,但人腦是很神秘的,它有自己的平衡與學習機製,就算受了傷,隻要你願意去麵對,去控製,並且給它時間學習,有時它也會自行修複。最重要的是,若再出現類似的情況,要盡量冷靜下來,才不會傷害到自己。”

“所以,我沒瘋?”她遲疑的問。

聞言,夏雨直視著她的眼,道:“相信我,我知道真正的瘋子是什麼樣子。你隻是有點小狀況,但它會隨著時間好轉的。至於其他那些恐慌與強迫症的小症狀,若能找到方法紆解壓力,情況也會改善。再說,它們平常並不會影響到你的生活。”

夏雨說著,又頓了一下,問:“當然,除了睡眠之外,你需要我開藥讓你睡好一點嗎?”

她搖頭拒絕,並謝謝那女博士的好意。

夏雨沒有勉強她,隻說:“你若有任何疑問,或不安,隨時都能下來找我。半夜也沒問題,我和力剛住四樓,右手邊最後一間房,你直接敲門就好,不用擔心吵到我們。”

她再次謝謝她,然後才上樓回房。

回到房間後,她躺在床上,伸手遮著臉,感覺腦袋裏,某個一直緊繃的部位,緩緩鬆開了。

天知道,那女人連斷層掃描都幫她做了,如果她有更嚴重的問題,那位腦神經的醫學天才,絕對不會看不出來。

她沒瘋。

沒有。

她喉頭一哽,眼微濕,卻笑了出來。

這幾乎是最近這陣子,她唯一聽到的好消息。

當她有些歇斯底裏的哭著又笑了一陣之後,她把手拿開,眼前的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相同,又那麼的不一樣。

過去這些年,她一直擔心她已經瘋掉了,但她撐過來了。

因為他。

和阿峰一起生活這三年多,對你顯然有好的影響。

正常的生活與作息,對你也很有幫助。雖然你不覺得和他是做真夫妻,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人心是很奇怪的,日久生情是很正常的事。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在幫他說話,我不是要你重新接受他,但既然他不肯死心,你其實也不用一味抗拒。

他已經三十好幾了,不是才三歲。